(四)(1 / 2)
吃过早饭,阿秩便要拉着南砚出门。老妇拽过阿秩:“别做傻事哦。”阿秩满不在乎地点头:“我知道了,奶奶。”
南砚跨出门槛时,听见那老妇轻轻叹了口气。
阿秩带着南砚爬山去了。南砚看到高耸的青山,双腿不由得又抖了起来。
山路的沿途都是绿草丛生,土地湿润,水汪汪的,踩上去很松软,甚至还有些粘脚。
“这里才下了雨吗?”南砚忍不住问。
“下雨?”阿秩反应了半天,笑了,“不哦。这里就是这样,这里是泉乡嘛。”弯腰轻轻拨开路边的草丛,一眼清澈的泉水暴露在阳光中,深邃清凉,散发着凛凛的寒气。
南砚又张大了嘴巴。
“来,摸摸这泉水吧。”阿秩的眼睛弯弯的。
南砚轻轻走上前,将手探进水中。冰冷刺骨。
阿秩看着南砚的表情,笑了:“泉乡的泉就是这样哦,很凉很凉的。”二人起身,阿秩回头向那泉轻轻说:“谢谢姥姥哦。”
南砚难以置信地回头:“你在跟谁说话?”
阿秩微微一愣:“这是姥姥的泉哦,当然是在跟姥姥说话。”
姥姥的泉?南砚觉得很不可思议,忽然看见那泉水忽然荡起了阵阵波纹,好像在抗议阿秩讲出了它的秘密。
阿秩弯腰轻抚那波纹,泉水立刻平静下来。
“我们泉乡人,每人天生都有一眼泉。人死了,魂就在泉里。”
南砚惊讶地听着,身后的那眼泉早已不满地沸腾起来。阿秩一路指给南砚看,她妈妈的泉,她爸爸的泉,她爷爷的泉。一路跟它们打着招呼。
“你的家人,都已经过世了?”南砚轻声问。
“嗯。”阿秩眼睛弯弯的,看不出丝毫的悲伤,“泉乡人去世,是不必伤心的。反正以后也可以见到,只不过身体没了壳子。”
南砚默然。就算如此,又怎么会不难过。或许,她只是不愿表现自己的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