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他们是怎样相识的呢?很普通,他是驾校的教练,也是她科二模拟的教练,也是她考试时的考官。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那明天我在东湖等你。”
他人到的时候女孩背对他站在湖边,风很大,宽大混咖色的羊毛大衣包裹着瘦小的身体,是那种男人见了会奋不顾身扑上去保护的那种。
南烟察觉到身后的人,转头,她等人等的久了,下意识点了支烟吸着,却发现那人在她转过身后还没等她有解释的机会就转身走了。
在南烟眼里,他走的决绝,不带一丝犹疑。
A市晚秋的风可真大,厚重的羊毛大衣也被吹起,刺骨的冷风便无孔不入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穿肠入肺。
南烟没哭,任凭钝刀似的风拍打。她觉得自己该,也觉得他够狠。
日子一天天平淡的过,南烟考过了科三,科四,每次去驾校都没见到过他,她也没有刻意去问。
关于爱情,生死都随他。
当初考科二她紧张的要死,他在她临上车时在她耳边叮嘱她不要紧张,还细心告诉她要把头发扎上。
大概是那时候开始的吧。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在哪里门槛总要低一些。
临近春节,南烟回老家看望奶奶。除夕夜前夕,大家都在客厅看电视聊天,南烟偷偷溜出来,他们晚上做饭会参考每个人的喜好,唯独没有她。南烟已经连续两天没怎么吃过饭了,想出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还开着的超市。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家亮着灯的小超市,老板和几个朋友开了一桌麻将,就是借超市这个地方,南烟进去的时候,烟酒味窜进鼻子里差点儿没把她熏出泪来,分不清哪个是老板,都专注手头的麻将,没人理她。南烟环视一周,视线的最后突然定住。
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老天真爱开玩笑,能在这种脏乱的小超市遇到失踪了好几个月的人。
他瘦了很多,下巴上生出许多细小的胡茬,右眼角青了一大块,晦暗不明的光线下,整个人愈发显得沉稳。
他随着她出来,坐进车里。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南烟迟迟没有动作,他降下一小截车窗,点了支烟,想了想,又递了一只给她,南烟心里五味陈杂,“我吸女士的。”
乡镇冬夜的路又黑又冷,风从开着的窗户里灌进来,即便是开着空调南烟还是忍不住瑟缩。他察觉到,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搭在她腿上。
一支烟抽完,他关上车窗。
挡风玻璃上落了几片雪花,下雪了,明天就是除夕,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南烟把车速降到最低,从镇上到家里的距离很近,开车快的话十多分钟就能到,在距家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把车停下,南烟拿过他放在中控台的烟,深吸一口,呛的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这边的车窗降到底,雪花飘进来即刻便被空调吹成水珠。
雪落无声,车里静的可怕,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南烟从后视镜看到灯光,接他的人来了。
南烟下车,膝上的羽绒服滑落到地上,她弯腰想要捡起来,可弯下腰去就再也不想起来,羽绒服触感柔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南烟把脸埋进羽绒服,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干净清冽,他的气息,非常好闻。
终于,南烟从地上站起来,把蹭满她泪水的羽绒服扔进街边的垃圾桶。她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求他:“带着我好不好,千山万水,漂泊流离,都无所谓……”
他一直沉默,良久,他问她:“那奶奶呢?”
泪磅礴而至。
他总能轻易打碎她的伪装。
她望着他离开的那条路,黑沉沉的,没有尽头。当年她就是现在她站的这个地方送父母离开。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都无所谓,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这伤痛我可以用五年十年去愈合,我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