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你不奇怪我离魂症之事么?”初夏换了更为舒服的姿势躺在年希尧怀里。
年希尧给她拢了拢锦被,又放了个暖手炉在被子里:“你精神有些不济, 其他的事等你睡好了再说, 可好?”
又挪了个枕头搁在腿上, 让初夏睡得舒服些。
“恩,有股子药味。”初夏侧着头闻了闻,“这里面放了什么?很好闻。”
“路上条件有些辛苦, 怕你睡不好,加了些安神的药物在枕头里。”年希尧点了点她鼻子, “可真灵。”
初夏捉住他捣乱的手, 把玩着他的手指:“希尧,我不想睡,我也不累。”
“那我陪你说会话?要是乏了就直接睡, 好不好?”年希尧把她扶正放在床榻上,拉好被子, 自己靠着床榻席地而坐。
初夏侧过身子, 两人双手紧扣。
“我确实是昏迷了数日, 巧就巧在那日我迷迷糊糊醒过来, 余丰年正在训斥当日绑我的那人,才搞清楚些原委。”
“这事可是因我而起?”年希尧看着初夏说话乏力的样子, 心里疼惜不已。
“不全是你。”初夏握了握他手,示意自己没事。因自己那部分的事由却说不得,“我问个大不敬的问题, 你别生气啊。”
“身子好了就想着折腾了?问吧, 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年希尧宠溺得不得了。
“哎呀, 生命就是在于折腾,折腾不止生命不息。不然活得一团死水般,像黄土埋到了脖子那般活着,就是活个万万年也是无趣得紧呐,年大人。”初夏抖开帕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呵呵笑开了。
“此话甚好,甚好。那问题又是什么?”
“你父亲大人除了你母亲姨娘之类的,可在外头还有人?”
“该打。”年希尧笑了出来,曲起手指弹了弹她脑门,做了个花架子,舍不得用力,“这闲话是打哪听来的?”
“余府啊。”初夏伸出手指指着年希尧,嗲声嗲气地控诉,“你居然打我?”
话一出口,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年希尧吹了吹她脑门,又把自己脑门递过去,让初夏报仇,初夏摸了摸算是报了仇:“余府?可从未听说过我家同四川余家有何瓜葛啊。这事原委是怎样的?你仔细说来听听。”
这余丰年虽说是余世维的长子,却并非亲生骨肉。
十八年前的一个寒冬,余世维携夫人从寺庙礼佛归家途中,见雪地里倒了一人。那人是个中年汉子衣衫单薄破旧,头发如乱麻,伸手摸了摸,脖子已僵硬,鼻翼下已无半点气息,四肢僵硬,人已经凉透了。
“夫人,这人死得凄凉,不如我们将他就地葬了,也好过暴尸荒野,免得被那秃鹫畜生给毁坏了,黄泉路上投胎也是个全乎人不是。”
“相公言之有理。”这年夫人也是个菩萨心肠。
“老爷,夫人,这里还有个孩子。”下人惊呼了起来。
余世维接过孩子趴在胸口一听,还有些微弱的心跳:“你们将这位爷抬回家,看看身上可有证明身份之物。夫人,快,把孩子抱进车里,火弄暖和些,我去找了酒替写孩子擦擦。”
这孩子就是现在的余丰年,福大命大,被拣回一条命不说,反而落了个大户人家,余家老爷太太又视为己出。
哪怕是领了他回家后,余夫人又接连生养了几个,余氏夫妻依然是最疼余丰年。
“那这与我年家有个干系?”
“听说捡到他时,身上的衣服秀了年府字样,还有你爹的一方玉佩,玉佩上有你爹的大名。”
“所以他今日绑走你,是为了报仇?”
“也许吧。但他除了前期喂我服用些药物,让我沉睡之外,没有过多余举动,所以也不太肯定就是报仇。要真报仇,这次我们走得必定不轻松。”初夏叹了口气。
“那他意欲何为?待我回去问个清楚,再做打算。”年希尧捏了捏眉心,他父亲还会欠下这等风流债?不太像啊。
“恩,说不定他知道我当时醒了,故意说些这样的话来哄我,好洗脱自己的罪名也是有可能的。”初夏也学着年希尧皱了皱眉。
“别想了,睡一觉,要不我给你按按,缓解缓解?”
初夏都已经迷糊得眼睛都快打不开了,还强撑着同他说话。
按了一炷香的功夫,初夏呼吸声终于平稳了下来,人睡着了。
年希尧轻轻握住她的手,坐在塌下,下巴搁在床沿上。
十天后,马车终于进了京城地界,马车一路直奔翁府。
“小姐,小姐,您终于回了。”娇杏和张妈又哭又笑,又问了一堆问题。
初夏上前抱了抱她们:“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从那个开始回答。”
回家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初夏从没有像今天体会到:活着真好,有人挂心多好。
“是,是,小姐我们不问,我们不问。”张妈扶着初夏,“妮儿,快快拿了柳枝沾水洒洒。小姐,您甭介意,这是为去去霉运,好运自然来。再夸过火盆。”
张妈做完这一套,又招呼着其他人进来。
年希尧站在门口同初夏说着话:“初夏,你先好生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恩,回去了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别发火。有事记得来找我,甭管多晚都成。我已经睡了十几天了,瞌睡睡饱了,倒是你,人累得很,气色都不太好,眼眶泛着青。”初夏站在门口仔细叮咛着,“别的先放一边,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人状态不好,情绪容易暴躁,说话一点就着。”
“恩,夏儿说得极是。那我走了。”年希尧笑得灿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