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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景焕对谢九陵道谢,谢九陵只说这些动静打扰了他的清修。--*--更新快,无防盗上----*--
谭景焕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且那天在九重,九重天下皆是凡夫俗子。
他自然而然地跟上了谢九陵,身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在蜜罐子里面长大的皇子,谭景焕还从 未像讨好谢九陵这样讨好过其他人,哪怕是他的父皇,但想要在这豺狼虎豹的地方活下去,谭 景焕必然要学着讨好人,而且谭景焕很快发现,讨好谢九陵对他而言并不算困难。
面对一个顶顶强悍的强者,饶是王孙责族也甘愿低下头颅,更何况,谢九陵的行事做派, 竟是比谭景焕更像是责族。
谭景焕很快便发现,谢九陵在这明镜台中,寻找几样外面寻不到的东西。
那是一种护养武器的润石,据说效果要远超于外面卖的任何护养宝物,但润石极其罕见昂 贵,往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润石,都能卖上天价,且总是有价无市,寻都寻不来。
但润石最大的不同之处,那便是可以抹去刀剑上浓稠的、看不到的血腥和罪恶。
一把武器,沾的血多了,总会变得又阴又腥,器下亡魂多了,主人多少会被影响,变得阴 森狠厉而嗜血。
杀戮对于武器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而润石的出现,就是用来“逆转”和“净化”。
但润石着实太罕见了,想要将一把用来杀戮的武器完全净化,许是要将整个明镜台的润石 都拿出来才行。
所以这世上从未有人试图做过这种得不偿失浪费时间的事情。
谢九陵找到了润石,便拿出一把刀来打磨。
那把刀上面具是血锈,谭景焕第一次见到这把刀出鞘的时候,饶是隔了数米远,也禁不住 被上面浓重的杀气和阴气给震退了几步,他仿佛能够听到刀刃插入血肉的粘腻声音,又似乎能 听到刀枪剑鸣、嘶声连天。
谭景焕不知这把刀是否有器灵,但纵然没有,这把刀俨然已经是一把凶器了——
他从未见过任何一样武器,沾染过的杀戮要比这把刀更沉重,那些刀下亡魂的怨气和恨意 ,几乎已经浓稠的化成黑雾,缠绕在刀身上,随时随地等着反噬其主。
谢九陵拿着他寻来的润石,一身白衣席地而坐,身下是荒凉的土地,还有些碎石掺杂其中 ,他五官天生看起来便带着清冷的味道,平日里又从来不笑,总是显得更加冷漠而拒人于千里 之外。
然而他用润石小心翼翼擦拭着鬼气沸反盈天的刀时,半垂着的睫毛却是掩盖不了眸中的温 柔。
他擦拭着刀,像是在擦拭着情人的面颊。
谭景焕看着面前抱着狐狸眉目清冷的美人,回想着往日在明镜台的重重,突然开口说道:
“谢先生,我忽而想到,我许是在第一次看到你擦拭那把刀的时候,才喜欢上了你的
谢九陵觉得谭景焕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而黎长安一耳朵竟是听到了谭景焕这不要脸的给谢 九陵表白,顿时直起了腰身,用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直愣愣地瞪着谭景焕,那模样如临大敌, 好像谭景焕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扑过去不依不挠地抓画他的脸!
谭景焕瞅着那小狐狸崽子,总觉得背后发毛,有些后悔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但话已经 出口,他总不会再收回来的。
“那把刀,不是你的。”谭景焕口吻肯定。
他没问过谢九陵和那把刀有关的事情,他知道纵然问了,谢九陵也绝不会说。
但不代表不想知道。
“那又如何? ”谢九陵抬眸道。
“现在想想,你看那把刀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心上人。”谭景焕笑了笑,不知在暗示 着什么,道:“你寻润石寻了百年,洗刷掉的怨气不过十之一二,杯水车薪,这山海界最大的 一块润石,其实一直都在国库里面,想来你是用得上的。”
谢九陵不动声色,轻描淡写道:“怎么,你打算送给我?”
谭景焕:“……”
为什么他觉得谢九陵哪里变了,以前的谢九陵只会给他甩冷脸,而不会这般……不要脸。
自然是不可能白给的,谭景焕按下心头的狐疑,谨慎又认真地说:“若是谢先生愿意帮我 将宫中的麻烦处理了,那块润石也不是不能送给先生。--*--更新快,无防盗上----*---”
“润石常有,我不稀罕。”谢九陵道。
谭景焕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心知今天怕是谈不到什么结果了,便起身说道:“我仍是希望 先生能再考虑一二,先生想要什么,但凡我能给的,必然不会吝啬。”
“对了。”谭景焕忽然a出了一抹让人看着不大舒服的笑容,他盯着谢九陵,道:“我敢 保证,除我之外,整个山海界无人敢再将润石卖给你。”
谢九陵怀中抱着暖暖且毛绒绒的狐狸崽子,心情出乎意料的好,便也懒得和谭景焕计较什 么,不过却明说了让谭景焕赶紧滚蛋莫要再碍眼。
谭景焕走后,黎长安翻了个身,跳到桌子上,和谢九陵那双黑眸对视着,歪着脑袋说:“ 他口中的那把刀,是什么刀,润石又是什么东西?”
□作者闲话: 感谢你何方和苏萌萌小天使的苹果mua! (P 3 4
131先生答应了【一更】
谢九陵看着黎长安,觉得以他的聪明来说,不至于什么都猜不到,毕竞他原本便是打算循 循善诱着来的。
“刀就是刀,没什么特别的。”谢九陵轻描淡写:“润石么,就是磨刀石罢了。”
黎长安:“……”
他敢肯定谢九陵在说假话,但又不能拆穿,毕竟谢九陵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而且他却是不 知道润石是什么东西,也无法反驳。
不过,谢九陵不说,黎长安也有别的办法知道。
他从桌子上一蹦一跳地落在地上,说:“先生先生,我先回去继续闭门思过了,先生何时 想要撸毛,便去我屋子里找我就行。”
谢九陵没有阻拦,但在黎长安走之前却是将他抱起来,然后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红绳拴 着的金铃铛,就那么闲然淡定无比娴熟自然地挂在了狐狸恵子的脖子上,在黎长安懵逼的注视 下,谢九陵像是没看到对方的谴责似的,拍了拍狐狸惠子屁股上松软的毛,把它放在地上,老 神在在道:“好了,继续回去闭门思过吧。”
黎长安:“……”
你给我脖子上栓个狗链作甚?
黎长安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过了一会儿,丹药药效消失,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从床上爬了起来。
黎长安看着不着寸缕的身子,心中无比庆幸他提前走了,要不然这一身子的白肉岂不是要 被谢九陵看光了?
当然他不介意被谢九陵看光,就怕碍着谢九陵的眼睛,想想怪羞耻的。
换好了衣裳,黎长安也懒得继续闭门思过,反正今天跑都跑了,也被谢九陵抓个正着,没 必要继续装模作样了。
他径直穿花寻路,转了个小院,来到谢灵檀房间。
谢灵檯正与蔺湛说话,见到黎长安便转了转眼珠子,道:“我今日,在你屋子门口捡到了 一只白毛狐狸,被先生给抱走了
黎长安寻了个椅子淡定坐下,道:“是我。”
谢灵檯兴奋地搓着手说:“果然是你,你竟是能化形了,快些变回去让师兄我先爽爽!” 黎长安心道谢灵檀这什么破毛病,挑了挑眉梢说:“先不提这回事儿,我找你们是有正经 事儿的,润石是什么东西?”
蔺湛打量着黎长安,说:“润石我听说过,是一种罕见的破魔去煞之物,专用在杀器上面 ,不过这东西一般寻不到,寻到了也因着数置太少没什么大效用,一般也不会有人寻它,你怎 么问起这东西了?”
黎长安没说心里的怀疑,只是将谭景焕给卖了个干净:“谭景焕方才来找师父,他想用手 中的一块润石,换师父给他卖命。”
蔺湛脸色微变,轻轻磨了下牙,道:“岂有此理,谭景焕几次三番想要将先生给拉下水, 先前是以求爱的法子非要和先生攀扯上干系,威逼不成又开始利诱,当真是脸大!”
谢灵檀显然对谭景焕这人也没什么好感,自从他知道这人觊觎着先生的屁股之后,每每有 人提起谭景焕,他都非得做出晈牙切齿的模样。
“一块破润石,想换先生卖命,他未免白日做梦! ”谢灵檀嗤笑一声,说:“先生绝不可 能屈从于这谭景焕的淫威之下!”
蔺湛却是有些担忧,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他抓不住,思索着说道可谭景焕用润 石来利诱先生又有什么意义?我从未见先生用过什么武器,他拿着润石也没什么用啊。” 还是有用的,黎长安心道。
他手上就有一把武器,而且应当是一把不知杀了多少人的杀器。
黎长安越发觉得谢九陵和他之间经有过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了,否则“刀就是刀 ”或者“刀不是刀”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