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上）（1 / 1）

路程所需的时间比约翰原先计划的要长。

他也不赶时间，把车速平稳的控制在安全规定之内，每隔4、5个小时，就找休息站歇一会儿，吃点东西，活动四肢，然后继续上路。亚当可乖了，大部分时间里，他不是把脸贴在车窗上使劲儿朝外看，把脸都挤得变形了，就是倒在约翰腿上找个舒服的姿势睡觉，而约翰主要把精力放在提醒自己别在开车时睡着了。

连续长时间驾驶使人困得厉害，到达那个城市，已经是后半夜了。约翰立刻找了间小旅馆，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亚当，走进房间，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手枪，脱了衣服，倒头就睡。刚闭上眼睛还没睡着，就感觉亚当跟着钻进被窝，又往他怀里钻，约翰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把被子往亚当身上多拽，搂着亚当继续睡。

良好的作息规律让约翰在天亮时分自动醒了过来，感觉还没睡够，而且感觉好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醒了的亚当正压在他的身上，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约翰。一睁开眼睛，约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对上自己视线的绿眼睛。

约翰自然而然的伸手在亚当的脑袋上揉了几把，想要起来，但是亚当赖在他身上不肯下去。感觉到约翰要起床的亚当更耍赖了，简直像牛皮糖一样要紧紧黏住约翰不放。

约翰乱揉亚当的头发问他：“没睡好吗，亚当？”

亚当说：“我不困，不想睡，我想看着约翰。”

约翰说：“大半夜你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不睡了就起床吧，洗个澡，然后吃饭，你先去洗。”

亚当还是不肯从约翰身上起去，撅嘴嘟囔：“我不洗，我不自己洗，为什么约翰不跟我一起洗了？”

他到底是跟谁学会撅嘴这一套的？约翰真不知道。

约翰有些无奈的说：“你先洗，然后我洗，快去吧，洗完澡我们一起去吃饭。”

亚当固执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约翰不跟我一起洗？”

有时候约翰真的很无奈。他想要跟亚当解释，但是又觉得越解释越复杂，仍然感觉疲惫的约翰只是简单的回答：“你都学会自己洗澡了，我就不给你洗了。”

亚当转转眼睛，摇了摇头，撅嘴说“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亚当除了爱问问题，还越来越爱说“不”了。

学会拒绝，是个很大的进步。但是他把这个说“不”的权力没用在正地方，约翰有预感自己要面临比“十万个为什么”更高难度的挑战了。

正当约翰努力想办法，如何用正确的方法对待一个赖床、不肯自己去洗澡、非缠着约翰不可，还撅嘴，还不听话的亚当时，亚当自作聪明的想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那我学会了洗澡，我也可以给约翰洗啊，约翰还是跟我一起洗吧。”

那双绿眼睛简直是亮起来了，表现出对给约翰洗澡的超级期待。

这次轮到约翰说“不”了。

最后他们还是一起洗了，当然是约翰给亚当洗的，感觉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他都给亚当养成习惯了。

至少今天他让亚当自己动手穿衣服了，虽然他还是忍不住帮亚当整理了一下衣领，系了扣子，又蹲下去系了鞋带。把亚当照顾得妥妥当当，约翰自己随便套上衣服，带着亚当一起去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约翰带着亚当在街上闲逛。

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在乎花多少时间，就是随便走走，如果亚当看到什么想吃的小零食，或者玩具、衣服、各式各样的小东西，约翰就会买下来给他。说真的，此时约翰的感觉就是，亚当想要什么都行，当他们一起走在大街上时，身边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和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想要伤害亚当，亚当可以满脸好奇的去看任何他想看的方向，这种时候，约翰突然感觉特别满足。让他感觉为此挨枪子都值得。让他几乎要忘了之前被困住，亚当被关起来，暴风雨，子弹、爆炸，烈火与鲜血种种严峻的考验。

为了这种来之不易的满足感，他发誓不能再让亚当被关起来。

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了仍被多方追捕的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