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2 / 2)
我打了个哈欠,那鬼继续说:“你家大人有几分本事,像是要处理了她。临走前让我看着你点,醒来别急着走,他办完事就回来。”
我说:“他不是我家大人……算了我不想管他,你这有别的睡觉的地儿不。”
今夜发生的事必然不会大肆宣传,家里得到消息起码得是天亮之后,而云守城知道今晚宴席上有林北渚在,估计是放心得很,我还能再缓上几个时辰。
“你还能睡着?”
我这才想到旁边还有只女鬼:“这女鬼闹腾得有多凶?时间固定么?如果时间短我可以等她吵完了再睡。”
鬼望了我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叹气的,这可能只是个表达方式。
“别睡了,我带你出去,这里太冷。”他破碎的衣袍划过我的手,我握了握,只觉握到一片湿冷。
一边走他还一边解说:“炘阳从前活人少,夜晚比白天还热闹,每年七月那才真真是百鬼夜行,活人反倒要给死人让道。”
“后来赵家人来了,说这里有龙气,把别处的富商贵族强迁了过来。活人多了,其它东西就得腾出位置来。他们从全天下搜刮能人,有佛有道,各显神通,整整八十一天,整座城都清扫了一遍,四个城角起寺庙与高塔镇着,到处挂满了符咒。道行不够的直接就散了,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也都缩在角落里不敢露面。”
我问:“你为什么不跑?”因为他显然是有些道行的鬼,又颇为关心天下事,如果听到风声不对肯定是有时间逃跑的。
“不愿意。”他就给我三个字,我困得紧,就不说话了。
及至到了门口,我要推门时他才又开了口:“很久没有人同我聊天了,你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连名字也不曾告诉我。”
我脑中一团浆糊,随口报了名:“这是我这辈子的名字,我也不晓得能用多久,你看着叫吧。”
他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大概是身上阴气渐渐散了,他的身影我也有点看不真切。凝神再听了一遍,原来他是把自己的名姓告诉了我。
“我不会记住你的,”我对他说,“不去投胎,你迟早要魂飞魄散。将散的魂魄,结交朋友没有意义。”
他没再说什么,也可能说了我听不见了。我走出门去,一眼看见晏九站在门口,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现在实在没精神去和他算账,怏怏地把人扫了两眼,感觉他哪里不太对:“你怎么把衣服换了?”
我记得他本来是穿了件黑底的长衫,非常华贵,现在只有一件白色衣服。虽然也能穿着出门,却远不如之前的有气势。
他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听了我的问话,很自然地一点头:“哦,那件衣服啊,借给别人了。”
我上次见他还穿在身上,现在就没了,联系那鬼说的话,我就很有些不怀好意地道:“你给人家女鬼了,看不出来啊晏小九,你是这种人。”
他失笑:“小丫头瞎想什么呢。”伸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头发都睡毛了,我带你回家。”
我突然有点不爽,拨开了他的手,自己往家走去。
他不明所以地跟上来:“怎么,生气了?”
我硬邦邦道:“哪里值得生气?”
“也对,比起单枪匹马面对一条黑蛟,我把你丢在鬼屋里头也不算什么。”
我脚下顿了顿,然后加快步伐,同时在心里决定再也不理他了。
晏九说:“好了好了,吃饱睡足才能接着闹,这就回去罢。”说罢把我一拉,我还未反应过来,见他在空中划了个圈,然后身子一轻,再站稳时已在家门口。
再一晃神,我就到了房门前。
“中午见。”他留下这句话来,身形一闪,就直接消失了。
我:“…………”
不公平啊,为什么他还能这么自如运用法术?
房门一开,云秋揉着眼出来,带着浓浓鼻音说:“姐?你回来了?刚才那是晏哥哥,他怎么不多待会儿?”
我转身进了屋:“待什么待,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云秋跟在我后头,用习以为常的口气说:“你们又吵架了?”
我倒了杯水,是隔夜的冷茶,此时也懒得挑剔:“这次是真的,我再不理他了。”
“这话你也说了好多次……”他声音小下去,乖乖趴在桌上,“你吃点东西再睡?”
我没胃口,就是有点冷,想洗澡去去寒气,只是这个时候府里大多数人还在睡着,我得再等上一刻。
云秋给我点起暖炉,他的瞌睡去得差不多了,跟我找着话聊。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突然听他说到秦少捷。这人我才见过,觉得挺厉害的一小伙,能和我君父交手,日后前途无量。
云秋说:“那你喜欢他么?”
我道:“我只是欣赏他。”
“那你是喜欢林哥哥那种咯。”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不不……”
“他俩这么优秀你都看不上,”他扇了两下炉子,烟把自己熏得咳起来,断断续续道,“其实晏哥哥也挺……”
我忙叫道:“他?你算了吧,我下次见他能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一百点不好来。”
云秋:“你不是才说再也不理他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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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熬夜啊。。。。
耳鸣住了一星期院,现在还在头晕。
睡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