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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岸帻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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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微点了头,称呼道:“梅大哥好。”他见云青没有见外,心中已大为高兴,可不料云青忽然又微微笑了起来:“你们庸州的人,都是这样一见面就自报家门的么?”

梅若松愣了愣,不晓得她所指为何,不过他兴致正高,反来问她:“你说你只是来瞧瞧,你可晓得庸贤楼最好的是什么?”

云青自然不知。

梅若松凑到了她跟前,低声道:“最有名的,就是庸人酿。”

云青一知半解,他还要继续解释给她听:“他们选的是一年一熟的顶尖大米,加上冬日梅树上的积雪,自家百年的酒麴,每年桃花盛开时酿好,埋在桃花下,三年后方才取出。”他说着说着,便手舞足蹈起来:“这酒虽不是陈年的老酒,可甘冽清甜,回味无穷,别有一番风味啊……”

正说着,那边小二已经端了一小坛酒和一副碗筷上来,一见梅若松,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上来了?”

梅若松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指着云青道:“贵客在此,我上来相陪,又怎么了?”小二本想顶他一句,想了想,硬是按抐了回去。梅若松又道:“一坛酒怎么够,再去拿两坛来,还有碗、碗……”

小二望着他,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好一会儿,悻悻地下楼去,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副碗筷和一坛酒。梅若松急忙夺过酒坛,不知怎得,竟哈哈大笑起来,还未饮酒,先发起酒疯般,抓起筷子来击着酒碗又吟唱起来:“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话音未落,捞起酒坛,仰首咕噜咕噜连灌数口,还不住地示意云青:“好酒,好酒!”

云青摸过酒坛,拍开上面的泥封,她虽不懂酒,却也觉得这酒清香扑鼻,绝非俗品。可她一则着实不会,二则又怕喝酒误事,只倾过酒坛,倒了一点到碗里,微抿了一口。

梅若松见云青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瞠目道:“你这样喝酒有什么意思?”目光一转,又笑道:“你既然不会喝酒,这剩下的酒……”

云青会意,笑道:“那自然是请梅大哥笑纳了!”

他顿时又哈哈大笑:“我来,我来。”立即将云青那坛也拿了过去,一手一个坛子,径自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云青见这个人虽有几分痴气,可又不减豪爽,颇是有趣,便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他。他几口喝完,一抹嘴巴,大笑道:“好酒好酒,喝完这酒才不虚此生。”

他又不住地叫小二上酒。他等着小二走远了,笑道:“我姐姐不许我喝酒,我只好偷偷地来。不过她要去我扈州收租,我喝完这几坛便上路去了。”

他和云青是初相识,侃侃而答毫无戒心,看起来为人很是实诚。云青想着他是庸州人,跑去扈州收租,想来家里家业极大。他又抢着问道:“你晓得这酒多少钱?”

云青摇头。

他笑道:“一坛酒五两银子。”

云青一人江湖漂泊两年,只靠着高中举当年给的几张银票傍身,她平日里出手虽不太计较,但也深知寻常百姓的花费。她不禁道:“这可差不多是一家老小几个月的花销了。”

梅若松却以为自己喝了好几坛子酒,她怕无钱支付,笑道:“别担心,我有的是银子。”说着,从怀里拿了一把银票晃了晃。

他身上虽佩剑,却似毫无半点江湖经验,连钱财不能露白都不晓得。云青皱了皱眉头,正想提醒他两句,忽然听见旁边有几个人大声叫嚷起来。

原来是身边那桌两个人不知因什么事吵了起来,互相推搡,一个竟把一个推到云青两人的桌边,差点扑到桌上。梅若松一把扶住他,说道:“小心。”

那人起了身,笑道:“没事。”指着与他推搡的那个人说:“他与我掷骰子输了,反倒不认账。”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副骰子。

梅若松见这骰子,质地细腻,光泽柔和,上面还有细洁的牙纹,心中一动:“这是象牙的吧?”

那人笑道:“公子好见识。”

梅若松很有些得意:“象牙我见得多了,做成骰子却不常见。唉……还不是我姐姐不许我碰这些东西。”

云青听他口口声声不住地提他姐姐,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心中只觉得好笑,又听他说这骰子是象牙制的,便也多看了几眼。

那人一提袖子,把骰子往桌上一扔:“公子若是喜欢,咱们也来一把?”

梅若松一听,将骰子在手里捏了捏,心中蠢蠢欲动。那人朝对桌叫道:“拿碗来,既然你耍赖,我就和这位公子赌。”对面扔过来一个海碗,这人信手接住,放在桌上:“开始吧?”

“慢着慢着,”梅若松叫道:“我听说骰子可以作假,先验验骰子。”说着将手里的骰子举起来,对着明亮处仔细察看。

这象牙与一般猪骨牛骨不同,牙纹清晰可辨,看起来并无法灌铅做鬼,那人既敢让他仔细检验,想必不可能找出毛病。果然梅若松仔细查验了一遍后,将骰子往碗里一扔,笑道:“多少钱一局?”

“公子先请吧……”那人礼让,“咱们也只是玩玩,一局只一两银子。”

这人说是玩玩,可一局一两银子,绝非小数目。云青不禁又多看了那人几眼,他也只是寻常人面目,只是下巴上长了一颗痦子,上面还有一根黑毛,叫人印象深刻。

“我先我先。”梅若松也不推让,伸手将骰子拿在嘴边猛吹一口气,掷入碗中。

三粒骰子跳了几跳,翻滚两下便停止。

“六六六,豹子。唉……”那人大叫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梅若松浑然不懂规矩,忙问道。

那人从怀里拿了一两碎银,扔给梅若松,丧气道:“三个六豹子,和四五六一样,谁先掷出便是谁赢。”

梅若松一听,自己手气竟然这样好,大为兴奋,将银子推到一边,笑道:“再来。”

这次是那人先掷。他抓起碗里三粒骰子,随即撒向碗中。三粒骰子立刻成品字形,如同陀螺似地急速旋转。三人目不转睛,盯着碗里的骰子,速度逐渐缓慢下来,互相碰撞几下之后,连翻带滚,终于全部停止。

竟然是个一二三。

那人又不住地叹气。

梅若松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这个我知道,一二三小。这下看我的。”他伸手一掷,可似乎用力太猛,三粒骰子全跳出了碗外,又要重掷。他将骰子收起,重新掷入碗中。三粒骰子跳了几跳,便告停止,赫然是两个五,一个六。

梅若松哈哈大笑:“我大你,给银子。”

那人“唉”的一声,重重一拳击在桌面上:“我输了,公子好手气,我愿赌服输。”说着,便又摸出了一两银子,丢在桌上,伸手取了骰子和碗,朝他的同伴一挥手,叫道:“我又输了,咱们回去吧。”

那几个同伴围上来,梅若松得意洋洋地将两锭碎银指给他们看,几人围着梅若松一阵夸赞寒暄。方才那人扯了扯他们,一拱手,几人一起下楼去了。

梅若松就拿着这二两碎银,喜笑颜开。

云青见他怀里揣着大把的银票,却将这赢来的碎银爱不释手,心中觉得好笑,可见他笑容满面,忍不住也赞了他两句。梅若松把银子揣到怀里,笑道:“我这次回去给我姐姐看看,谁说十赌九输的?”却突地眉头一皱,探手在怀里四处摸来摸去,抬头叫道:“糟了。”

云青忙问道:“怎么了?”

他大叫道:“那人是个贼子,将我的银票摸去了。”他跳起来,往楼下冲去,云青一听,急忙摸出酒钱扔在桌上,也跟着他冲了出去。

小二从楼梯走上来,本想拦着他们问个明白,见到两人疯了似,干脆让开了路。

两人冲出楼外,外面空空荡荡,除了进出酒楼的几个人,那几个贼早已不见了踪影。

梅若松望着云青,又成了哭丧的脸:“唉呀,我这如何向姐姐交代?”云青瞧他又提他姐姐,也不知他姐姐是何方神圣,只好劝慰道:“你只当破财消灾便了,若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

他蹲在门口,过了许久才站起来道,苦笑道:“我怎能拿你的钱。”他朝云青拱手:“我今日被人骗了银票,回去姐姐定要责罚我的,也没心情再喝酒了,还是早点取扈州吧。云姑娘,山高水长,咱们来日再会。”

云青微微颔首,微笑道:“后会有期。”

梅若松晃晃悠悠地到一旁牵了匹马出来,垂头丧气地上了马。云青见他骑着马就沿着一条大道向东而去,四周也没有别的路,想来由庸州去扈州,便只有一条官路。

她忽然想起,当初在爹爹所著的书里,看到过“扈州”这一章,似乎扈州龙虎山矿藏丰富,且有一枚名贵的药材。她不及多想,骑上自己的马,追了上去:“梅大哥,我也去扈州,不如结伴同行。”

可虽是一条官道,可梅若松早不见了踪影。

不过既然上了路,便沿着这路走下去。

云青骑着马,缓缓而行,眼见得天色将黑,现下这段路又有些荒僻,便扬鞭催马行快些到前面投栈。

马蹄正急,突然听到一边的草丛有异响。

云青掉转了马头沿原路听去,原来是草丛里有人□□。她心中一紧,下了马小心翼翼地朝草丛内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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