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传 承(1 / 2)
河水依旧缓缓地流着,但却变得生动起来,可以隐约听到它流动的声音。河边原本弥漫的浓雾已经散去,一直可以看到河的上游,似是一个湖。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现在变成白色,让整个空间亮堂了很多,也显得大了很多。小茅草房不见了,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大房子。一条铺着青石板的甬路,从河边一直通向大房子。甬路两侧则是平平整整的小石子路。
陆谦带着极度的惊恐来到空间,看到此景先是一愣,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四下看了一会才跟原来的景象对上号。怎么空间变得好看了?不会是假象吧?揉揉眼睛,还是这样。陆谦心里惊恐不安,他不敢冒险,抱着相片攥着手机在原地坐了下来。
真是太可怕了,那闪电差点就落在自己的脚上,那雷应该是打偏了,不然碎的玻璃就是自家的,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啊,怎么还天打雷劈了!陆谦想到刚刚在房间里的情景心里不住打颤,还好有空间躲避,虽然这空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只要不瞎动这里的东西就不会有危险,总比外面的雷电强多了。
空间宁静温暖,陆谦的心慢慢平稳下来。又打量起空间,感觉好像没什么危险,站了起来,要不我过去看看?试探着顺着甬路慢慢向前走去,那棵枯树不再那么干巴巴的了,好像被施了肥料有了营养滋润,此时整个树干树杈都泛着新绿,显示着生机。很远处的雾还在,但近处的田地看着精神了很多,好似只要丢下一粒种子就能生根发芽茁壮生长。陆谦一边走一边观察,看着有了生机的空间心中不由跟着欢喜起来。
房子是古式建筑,青砖绿瓦,窗户关着,房门开着,站在门外,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对着房门的那面墙立着一个大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左侧靠墙是一张长方形书案,上面放在纸墨笔砚,还有一本蓝皮书放在中间,书案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正对书案的地上放着一个蒲团。地面暗黑色,不知什么做的,像水泥地一样,很光滑。右侧是一道珠帘,里面似是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应是内室。
陆谦站在门口,没敢进屋。两次濒临生死的经历让他不得不谨慎,决不能再冒险了。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房后是一大块空地,什么也没有,转过来,又站在了门前。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相框和手机,转身到甬路边捡了两块石头来到房门前,拿起一块扔了进去。石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没什么反应。又扔了一块,还是没什么事发生。陆谦试着一只脚迈过门槛,轻轻地踩了一下地,此时陆谦光着脚,能清楚的感觉出地很硬,又重重的踩了踩,没事,又迈了另一只脚进来,原地踏步走了两步,也没事。试着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在屋里走了一圈,什么事也没发生,陆谦这才放下心来。
看看书架上的书,都是古书,看不懂。转过来走到书案前,拿起书,书的封面没有字,翻翻里面,也是空白的,难道着是一本日记本?陆谦猜完就乐了,哪有把日记本这样郑重地摆在桌子中间的?
抬头看看墙上的画,是一幅水墨丹青,画中丛山啸谷,山石险滩,远山青柏,近树轻摇,一羊肠小道蜿蜒直上山谷,山谷中隐约有一间茅屋。陆谦不是很懂国画,只觉得这幅画给人的感觉是,既大气又沉重,一副“路漫漫其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样子!忽见画上的水动了,似乎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树木立现眼前,散发的清新,山谷中一闪,走出一老者,一步步缓缓走下山来。只见老者束发成髻,木簪插于发中,穿着一身麻布的白色直襟长袍,风吹过衣襟,露出脚上的灰色布鞋,老者抚着五缕长髯,微笑着向陆谦走来,直至眼前。
陆谦顿时傻了,这画成精了?
只见老者微笑着对陆谦说:“徒儿,还不快叩见为师!”
徒儿?谁
是徒儿,这是叫自己吗?
老者周身祥和安然,让人一点也不害怕,陆谦大着胆子反驳道,“我不是你徒儿。”
老者也不出声,只是眼带笑意的着看着他,好似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正在无理取闹,把陆谦看的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这个人是要认定我是他徒弟了?于是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说我是你徒弟?”
老者慢慢收敛笑容,正色道:“吾乃墨子,此空间名为‘墨玉空间’,曾是吾修炼之所,因意外身陨,留神识于中,待你入门,修习墨法,以成大道。”
陆谦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墨子?墨玉空间?大道?——墨子!是史书上的那个墨子吗?陆谦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追问道,“你是名字叫墨子,还是那个东周春秋时期创立墨家学派的墨子?”
“吾乃墨翟。”
“什么?你是..不是,您是墨翟?是那个提出‘非攻’‘兼爱’的墨翟?”
“正是。”
“这怎么可能?您,您不是,已经死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是千年之前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还出现在这里?”说完了,陆谦就觉得自己的话问的太过生硬无礼,但这是自己的疑问,必须要提出。
墨子看着他,点点头,说:
“有疑必问,学之道也。人命有时,身毁识存,吾修墨法,德成大道,位列仙班。”
陆谦听了墨子的话,感觉挺玄,低头思考了一下,抬头问道:
“您的意思是,因为嗯..身陨了,所以就变成神仙了,是吗?”
墨子听他这么说,大笑道:“可以此说!”
噢--我的老天爷爷啊,我竟然能遇到千年的墨子,而且还是变成神仙的墨子!陆谦得到了老者的证言,兴奋不已,两眼放光,盯着老者,不敢置信的问:“您是变成了神仙,然后特意待在画里等我,收我为徒?”
“然!汝可愿否?”
陆谦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墨子的眼睛。。
“拜见师父!”陆谦五体投地,重重给墨子磕了三个响头。开玩笑,墨子!那是什么人?史书上曾被浓墨中彩,所建学说更是与儒学齐名,要收自己做徒弟,那还不赶快麻溜的,更何况是变成神仙的墨子!
“善!汝已饮过绿湖之水,经历洗筋伐髓,现为师再授你一套心法。”
说完,墨子袖子一挥,只见桌子上那原本封面没有字的蓝皮本子,此时上面浮动着四个鎏金大字“墨氏心法”,随后无数个小的金字从书的每一页中飞涌而出,飘浮于空中,然后围着陆谦转了两圈,最后于头顶百会入脑中识海。陆谦抱着头难受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这种“填鸭”式的教学法真是太痛苦了!
“此心法为强身修行之法,要勤于练习,不可懈怠!架上书籍要通读,不可敷衍了事!”
“啊--通读!”陆谦转头看看书架上那满满的书,这得读到什么时候?抬头又看看师父,师父正用殷切地目光看着他...行,拼了!不就是书吗,自己读的还少吗!不差这一点。跪下又磕了一个头“是,师父。”
“此为为师随身之物,送与汝为拜师之礼,其为沉香木所制,可省神亦可为法器,待汝修习心法第二层后即可使用。”说完,墨子从头上取下木簪,陆谦起身双手接过,又叩首,言“谢谢师父。”
“嗯。汝已幼冠,陆谦的‘谦’字很好,谦谦君子,用涉大川。今为师再为汝取一字,名长青,意为松柏长青,愿汝志如松柏,永不言败!徒儿,望好自为之,为师去矣-”
墨子轻轻地拍拍陆谦的头顶,慢慢消散在空中。
陆谦听到师父说他名字并为他取字的时候,就心头一震,看着师父渐渐淡去的身形,眼睛渐渐湿润,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谨遵师命,长青,恭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