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三兄弟(1 / 2)
何一水刚脱裤子,就见江城也进了茅房。见到江城来,何一水惊道:“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人看着,你怎么来了?”
“我……”方才顾春风抓他手的画面再次浮现于眼前,江城心慌意乱道:“我肚子不舒服……”默了一默,他又轻声道:“您……最近……最近好吗?”
“这里人多眼杂,方便完就赶紧走。”何一水默了一默,厕所里见面,真的是……
他们明明前天才见过面,好不好不都已经说过了?他可是跟着顾春风一块儿进来的,要是让他知道他见了江城,那还得了。
见他无心答自己的话,江城脱下裤子,假装在如厕;他一脸复杂地道:“我来是想跟您说,贡茶院一直都有意并购池渊阁。如若……如若您真的不喜欢顾春风,这次或许便是我们扳倒池渊,成为茶艺界第一的机会。”
啥?何一水微微一愣。他来池渊这么多天,不是没想过要接近顾春风,但明显他做不到啊。尽管顾春风明面上跟他“伉俪情深”,可其实私下里他对他向来是冷漠疏离,别说扳倒池渊了,估计他连唐棠都扳不动。
想了一想,何一水琢磨道:“你有什么计划?”
“如今宫主已经成功留在顾春风身边,江湖正与贡茶院交好,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跟贡茶院合作?”沈折对付江湖,他们则助他一臂之力,帮他加快并购池渊的速度。一来江湖这个眼中钉便可被拔了;二来池渊阁没了之后……宫主或许还会回到桃花宫;三来与贡茶院交好,多少都对日后发展有益……
“说的倒是容易。”何一水擦了擦腚,提着裤子站起来,叹气道:“江城,你从前,向来不会做这种事情。”
何一水觉得,他虽很不满顾春风,但他毕竟是他在古代见过的最优秀的茶人。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要垮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垮法。至少,能使这等手段,让池渊垮下去的人,不应该是他。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经历过无数次求而不得的体会之后。
江城也提上裤子,他微微皱眉,心情复杂道:“我知道您还是放不下他,但若是如此,这次拿下江湖的机会,您就真的要白白错过了。”
“对付江湖,没必要这么大动干……”
“是您不舍得让他陷入险境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提顾春风,江城都要炸毛。何一水很是无奈,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
现下这种情况,何一水真的是百口莫辩,他想表达的明明是做人坑人可以,害人却是万万不行的;但说出来后,估计江城也不会信:“你说是便是吧。”
说着,何一水穿好裤子,有些不快地往门外走去。刚一推开茅房的门,何一水愣住了。只见一抹青衫立在门前,青衫与他四目相对;仅是一眼,却使何一水心跳瞬间加快,方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一阵尴尬,何一水冲他眨了眨眼,不知他站在这里多久了,他笑问道:“阁主,您肚子也不舒服吗?”
“我在等你。”
“哈?”何一水心中微微一动,一脸不可置信,他等他?还是在……这么特殊的地方?转念想了想,何一水忙从茅房走出来,顺带帮他拉开门,笑道:“我方便完了,让您久等了,您快请进。”
看了何一水一眼,顾春风淡声对茅厕里面喊道:“出来吧。”
听到这句“出来”,何一水心道完了;“啪”的一声,顾春风话音刚落,他一把关上了门,嘿嘿笑着,企图掩饰道:“里面没人。”
下一秒,被关在茅厕的江湖不解风情地敲了敲门。这道“里面没人”的敲门声实在太过响亮,何一水面上瞬间挂不住了。他企图再次掩饰道:“错觉,全都是……”
刚说到此,门就被江城从里面推开了;他这一推,连带着将挡在门前、正对着顾春风的何一水,推进了他的怀里。
冷不丁地撞上他的胸口,何一水愣了一愣,触电般地闪离了他。他手忙脚乱地躲到一边,站了好一会儿后,整个心都还噗通噗通地跳。
不知为何,他的脸也莫名有点儿发烫。……可能是上厕所上的了吧?
江城刚一出来,就看到眼前这么一幕,看着两个身穿相同衣衫的二人抱在一起,纵使很快就又分开了,他却还是心里一痛。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方才我与何公子所言皆是戏言,还请顾阁主莫要放在心上。”
定定地站在原地,顾春风淡声道:“没什么。”说着,他转过身,温声对何一水道:“夫人,沈院长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吧。”说着,他当着江城的面,牵住了何一水的手。
“你……?”卒不及防地被牵了手,何一水只觉手心一热,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中更是无比慌乱,他挣扎道:“你干什么?!”
刚才的他们的话他到底听到没有?若是听到了,他为何会这般待他?他就不会“误会”他接近他,其实是去做卧底的吗?
一路上,何一水被某人死死地拽着手,心中也是千回百转、复杂无比。今日的顾春风……前后差别实在太大了;昨日他还正对他爱搭不理,如今却又这般待他……明明他前不久,还打了他一顿来着……所以他这发的又是什么疯?
江城跟在二人身后,双眼紧盯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就差没有一个冲动,伸手将二人分开了。
待回到座位时,顾春风这才放开了何一水;放开他后,他一脸淡定,仿佛刚才牵人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沈折见三人几乎一道去来茅房,面上虽挂着笑意,心中却不由暗暗生疑。何一水乃是桃花宫前宫主,江城又是现任宫主,而顾春风更是池渊阁阁主,三人一道从茅房回来,当真是去如厕了吗?
方才他刚提加入官焙一事,茶艺界两位民贡大佬纷纷离席,这在沈折看来,他们岂止是不满官焙,分明是还有密事相商,至于相商何事,明显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