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系统（十）（1 / 2）

“该由我们做主？沐华可愿由本候做主？”

张澄用极其勉强而又痛苦的姿势从床榻上直起身来, 崔沐华看着张澄这般虚弱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的从旁边给张澄递过去个引枕。拿了引枕的崔沐华原本打算给张澄垫上, 但又想起张澄的伤在后背, 根本就用不上引枕，这又觉得尴尬起来。

张澄为缓解这一尴尬的氛围反倒是自己先接过引枕放在旁边用手扶着坐立起来, 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张澄都是面色温和无半点怨怼。

“伯父，昨天的事全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崔沐华终于是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心里压力而自己先捂脸大哭了起来。

崔沐华现在面对张澄的感觉很奇特, 其实自从张澄救了她后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是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在逃避。

如果昨天她确实只是单纯的要去拜祭先父，那么崔沐华的心理负担或许还不会那么重，可偏偏的她是听信系统所言才强硬的要出门的。所以她变得愧疚、愧疚到她想要躲避。

“此虽不算天灾，但也能说他人之祸恰好殃及本候身上，此乃命数, 与你何干。”张澄勉强的扯出笑意, 到了后面反倒是开始宽慰崔沐华，“倒是本候觉得你今日的神色相较于昨日归来的时候还要再差一些。似乎神情还有些飘忽不定, 你可是遇见什么难事？若只因本候的伤势大可不必如此，若是别的事, 倒也能说与本候。”

“伯父, 您……”崔沐华突然间放声大哭, 很快就泣不成声。

这眼泪之中有崔沐华对于张澄的愧疚, 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无助吧。那个曾经承诺着给自己美貌并且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系统却在昨天之后就再没了音讯, 这让她如何不慌？即便那个系统曾挑唆着自己与伯父文康候的关系。

所以她觉得自己变丑了、并且她坚信这是系统离开自己的缘故。虽然这种丑别人都没看出来、虽然今天来探病的人依旧朝着她投向惊羡的目光, 但这一切都不能改变崔沐华的心慌,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是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但在后来她绑定了系统，这让她又突然找到了重心、然后又不自觉地按照系统给自己布置的方向走。在崔沐华看来，系统已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如今这跟稻草也已经没了……

“本候曾听人言郁气积压于心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哭出来也好。”张澄看着面前这个哭红了眼的崔沐华并未再加斥责之言。

幼丧双亲，也确实该哭一哭。张澄毕竟不是真的文康候，所以也就说不出什么让崔沐华投身报答的话，也不会觉得文康候府将崔沐华养那么大，所以她就不该有任何的委屈。

客居就是客居，伯父伯母永远也比不了亲身父母。崔沐华觉得自己举目无亲，又觉得前途茫茫然不可知，这样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女子确实更容易受系统的蛊惑。而所谓薄凉，大抵也是关系不深的缘故吧？

“前些时日你伯母确实给你相看了几家人家，都是清贵至极、成员简单的。”张澄又扯回到正题道，“只是本候将这些全都留在手里，而没接着表态。本候当年答应过你父亲护你周全，所以这一次本候打算亲自问你。”

“这？”崔沐华泪眼汪汪的看着张澄，诚然此刻的她应该是再次被张澄问住了。

“也并非是问你究竟中意哪家？而是本候想知道你日后打算如何？是要风光的？还是安闲的？”张澄接着问道。

若要面上风光就得背后遭罪，不过小户人家也未必就是真的安闲。崔沐华现在的脑子没有系统干扰所以还算清楚，她听明白了张澄的意思。风光和安闲很难兼而有之，但她现在却可以选其一，要知道嫁人本就为女子第二次投胎，张澄这是要尽量使得她减少遗憾。可是眼前的人真的会这么好？

“此事确实难想，本候也不为难你。这几日也可重新斟酌思虑。”张澄说道，“当年南阳郡主留下的些许产业这些年都是侯府看管照看，只将每年出息交由你，如今也该你拿去学管了。”

崔沐华听着张澄的话略微有些一愣一愣的，或许这些日子被系统洗脑加恩威并施弄得崔沐华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或许也没有想过日后该当如何。如今张澄趁着崔沐华脑子里的系统瘫痪的这段时间也刚好能点醒一二。

“伯父您？”崔沐华有点不知道张澄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张澄会这么轻易的就把遗产交给自己。

“老夫如此也是担心你被小人挑唆而乱了方寸，至于你的婚事本候以一生清誉保证，只要你不愿意本候就决计不勉强，若你有中意之人，本候也定然会将此人的底细调查清楚并且尽力争取。”张澄认真的说道，“本候之想让你安心，也让你敢拒绝小人挑唆。”

张澄说完话，崔沐华的眼皮不知怎么就跳了好几下，这心里好像也有一种被人戳穿的感觉。尽管她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为侯爵十几年、虽然他的那双幽深的眸子曾经洞察过很多东西，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和系统的事，可是既然不知道，又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心换意乱的崔沐华连连告退，张澄也没有勉强挽留。不挽留、不逼问，只是提点。张澄觉得自己这个伯父做的也算是尽职尽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