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十二)(1 / 2)
“没, 没事……你也没事吧。 ”云琼在惊讶于夏棠没有从树上掉下去之余, 也庆幸着这个小姑娘还好没跟着自己一同掉下去。
他自己摔下去都那么疼, 那么这个小姑娘如果真的是从树上摔下来了,还不得伤着?此时的云琼当然是宁愿自己伤到, 也不愿意这个小姑娘受伤。
“我没事,只不过我……我……”身边没有了云琼的夏棠一个人在树上死死的抱着树干,经过了刚刚惊心动魄的场面, 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夏棠已经不敢在树上挪动半分了。
刚刚掉落的时候她隐隐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将自己往树上推让自己不至于跌落在地, 夏棠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以为刚刚是云琼在帮自己,所以现在云琼掉下去了,夏棠很心慌。她害怕自己掉下来,又不想远处用饭的那对上夫妇看见自己,关键的是,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来。
“爹爹……”正当夏棠在树上进退两难的时候, 在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朝着个方向走来,也因着距离的拉近, 这个人影变得愈加清晰。
爹爹?云琼大惊之下顺着夏棠的目光果然看见了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张澄,等到云琼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澄已经走到了眼前。
他怎么来了?而且还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一定是自己带夏棠出门被这个老东西知道了, 所以他才这么快的找过来。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这个小姑娘已经知道那个程方已经迎娶有妻室, 现在就算他已经赶过来也全都晚了。
其实云琼所担心的不是太傅不同意自己这门婚事, 他所在意的是夏棠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因为若是夏棠有意自己, 那么就算是太傅不同意他也可以进宫求个赐婚的圣旨, 左右他已经是生在了帝王家, 那么在忍受着权势所带来的负担的同时理所应当享受皇家的特权。
只是若夏从始至终心里想着的是别人, 那么自己就算求了赐婚也不过是横刀夺爱,日后也只是貌合神离。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而至于之前的以入仕为前提来迎娶夏棠的事,云琼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去答应。自由与置身是外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若是拿这两样东西去换,他真的不知道踏入官场之后的自家还能不能再全心全意的对待那个小姑娘。人总是会想着自己所失去的,他若是娶了夏棠而日日想着自由,只怕日后难免辜负佳人。若是如此,他宁愿贪心一点,自由和她自己都要!
他深知自己这样很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那又如何?若缘分注定没有,他宁愿远远的看着那个小姑娘,而不是在明知自己日后会伤她情况下选择一意孤行。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张澄站在树下,目光从头发散乱的云琼身上一扫而过后就转向了在树上不知所措的夏棠。
“是我强硬的拉着她出来的,而且那个程方根本就是另外有……”云琼担心张澄会责罚夏棠,所以率先说道。
“爹爹,这一切都是棠儿的错……”夏棠在含泪说道,因为情绪的变化,所以夏棠这一次又是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有什么事回家再言,这个地方毕竟人多眼杂,棠儿你先下来。”张澄说着用严肃的眼神瞪了一眼在树下的云琼。
什么?让自己去把小姑娘带下来?云琼顿时受意,他倒也是二话不说的提着系在夏棠腰间的布条将人毫发无损的带下来,而且因为有张澄在旁边跟着云琼的动作是异常的规矩。
夏棠在从树上下来之后就一下子扑进了张澄的怀中大哭起来,眼泪打湿了张澄的衣襟,张澄温言哄着将夏棠带离了程方所居住的地方。这一路上张澄都是一个很合格的慈父形象,至于‘始作俑者’云琼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了。不仅仅如此,他还得在回去的路上时不时的接受张澄警告的目光。
这个时候都能隐藏的那么深?想起刚刚夏棠在树上自己不动手的张澄,云琼此时真真的是担心夏棠事后在经过这个‘慈父’的‘一番开解’之后鬼使神差的原意嫁给那个程方。不过很快马车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在外面的云琼稍稍的安下了心。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张澄宽慰道,顺手又递了一个新的帕子给夏棠。
也是因为知道今天云琼将夏棠带出去一定没有好结果,所以张澄在来之前就早早的让人准备了不少干净的帕子放在马车里免得到时候没有东西给夏棠擦泪而弄得狼狈。
“爹爹,我……我不想嫁给他了……我……以后再也不想去看他了……爹爹您以后也不去了好吗?”在马车快要到太傅府,夏棠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说道。
“就算他高中,棠儿也不愿意嫁给她了?”张澄言道,并没有直接问夏棠为什么不愿意嫁。
“爹爹,女儿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他了。”夏棠接着哭诉道,很显然在心里就已经认定程方和黄氏的关系:“爹爹,程大哥他……他已经成亲了。”
“成亲?那么多半是他已经想起来了吧?当年他被你救回来的时候不是失忆了吗?若在此之前成亲倒也是有可能的。”张澄客观的分析道,并没有有意在夏棠面前贬低程方。
“爹爹,您说程大哥他……”猝不及防的接受这样的事,夏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好。夏棠原本以为自己与程方两情相悦,自己只要取得爹爹的同意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程方成亲了,这件事横在她的心头,她确实应该割舍的,可是她心里就是难受。其实在她心里何尝不曾奢望程方永远也想不起来。
“程方是个上进的年轻人,而且他定然不是有意欺瞒。”张澄劝慰道,他这话落下外面的云琼简直是听得咬牙切齿。
“爹爹的意思是您不会怪罪程大哥?”夏棠擦干眼泪惊奇的问道。按照道理来讲自家爹爹不是该怪罪程大哥?毕竟先前这件事爹爹是知道而且还是同意的。
“为何怪罪?本就是造化弄人。没有人愿意忘却过去,也无人会刻意隐瞒。若是真要怪罪只能说造化弄人,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既有妻室、且妻室又苦守数年,待程方高中之后理应封妻萌子。”张澄无奈道,“只是可惜了棠儿此生为命数所弄不能与他缔结良缘,而老夫与他也注定做不成翁婿。”
张澄无比可惜的言道,对此事分析的不偏不倚,夏棠听了之后只是揉着帕子大哭自己命不好,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再提更多别的事。更加不会说出那些上赶着要嫁给人家的事。
因为事情在刚刚张澄已经分析的很明显了,夏棠也明白了张澄刚刚话中的意思:此事不是程方的错、也不是夏棠的错、程方原先的妻室更没有错。要真的怪,只能是天命捉弄。程方的妻子苦熬了那么多年,程方负责是应该的。
那么既然程方想起来过去了,而且还有妻室那么夏棠就理所应当的放手。夏棠明白这一点,所以再哭的时候也只是哭自己命数不好,心中对程方并无恨意,也无恼怒。命不可违,夏棠自然会慢慢地想通。因为张澄并没有说程方的坏话,所以现在夏棠所感念的也只是:程方很好,只不过他不属于自己。
“父亲,你说程大哥他,他以后还会来府里吗?”夏棠最后试探着问道,一段情的割舍,哪里有那么容易?至少在现在的夏棠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放榜之后会依照惯例摆宴迎,只不过棠儿你要知道,他既有贤妻幼子寻来,对于你们之间的情愫他出于忠孝也不得不割舍。”张澄解释道,“待摆宴之日,若你想出来,为父会带你。不过这些日子你也要想开些。”
“父亲……”夏棠一想起这些,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棠儿不哭,既然事已至此婚事不成,免得棠儿伤心,这几日你先不要见他了吧。”张澄分析道,“他既然已经娶妻,定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若你们再见面,只会让他为难。等回府之后老夫再让人给他送去些银两,他的妻儿寡母既然寻到京城,那么在京城无论是小住还是定居都需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