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五）（1 / 2）

“爹爹, 他们到底谁说的有道理呀？”夏棠见张澄迟迟的不做评判自己倒是先有些着急了。

“棠儿对此可有见地？”张澄随口言道。

“爹爹, 我觉得南安县的那个案子判的稍微有些重了。”夏棠言道。

“若不言明法度, 日后人人效仿又当如何？”夏棠的话被帘子外面的人听到，便走到屏风旁反驳道。“莫非太傅大人也觉得此事判的重？”

“半子不知刑狱诉.讼之事, 不过信口一言罢了，至于法度之事总要排在人情道理后面，有时违令着是生是死往往都在执律者一念之间, 有些案件刑官想让他生, 就会在律令之中找出让他生的道理；同理，若是想让他死，那也能找出让他死的理由。”张澄道，“老夫不过是个教书的，不知刑狱之事, 也不敢妄自揣测越俎代庖定人生死。”

相对于刑狱之事, 张澄确实是喜欢听一些理学，比如是相由心生？还是心由相生？只不过像夏棠这样的小姑娘确实对于这些玄理之事听的不上心, 所以她一开口就非要往刑狱事上说。

别过刑狱之事后迎仙楼的侍者端上了楼里较为可口的茶点，等桃花酿送到面前的时候夏棠偷摸的喝了一口然后又眯着眼睛偷偷瞄着张澄一眼, 见自家爹爹不曾阻止, 她就又喝了一口。

不得不承认迎仙楼不仅地方绝佳, 就连酒水点心也都是别的地方不能比的, 也怪不得这个地方会有那么多的贵族子弟聚集, 桃花酒软糯可口, 夏棠在偷偷喝了两口后见张澄还不阻止然后就又喝了两口。

至此夏棠已经有些面颊绯红面露微醺之态, 不过此时有张澄在他们与外面那群吟诗作对的年轻人还隔着一个帷幕一个屏风。况且刚刚张澄的那句‘半子’已经点名了他将夏棠带了出来。

既有女客在内，他们自然也不会做出过于唐突的事，老太傅爱女如命之事京城勋贵之中早就人尽皆知，如今他老人家既然带着爱女来此处玩想，那么不管此次是不是来挑女婿的，他们这群人都会乐意稍微配合一二。

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外面的那群贵族公子们今日不谈枯燥无味的玄言而转为吟诗饮酒，如此也算是卖给太傅一个人情，而且说不准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还真能成夏家的女婿，要知道夏家两子在任上已经十年左右如今已经坐到了封疆大吏的位置上，从任上一点点走到京城的世家子弟并不多，而且这二人可还能算得上是陛下的‘师弟’，日后这二人归京后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夏家又是清贵之家，十几年前还出过一个王妃，而他们娶了夏家女也算不得亏。

“桃花酒可还好喝？”张澄在屏风后面纹丝不动，倒是夏棠看着外面的场景有几分兴趣，不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做出些不合规矩的事，倒是面前的甜品不错。吃着甜品看着外面那群吟诗作对的俊才确实也不错。

“爹爹，我就喝了一小口。”

“你若是喜欢喝，为父就让人带些回去。”张澄解释道，“为父在此，你就是再多饮几杯也无妨。”

夏棠终究还是太傅之女，即便性子跳脱一些却也知道规矩礼仪的。算起来即便她对于程方，除了心中的情愫之外，确实不曾做出太过于严重的越礼之事。（如果是有，那也一定是程方蓄意引导！）

当张澄和夏棠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一天父女二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张澄虽然带夏棠去见程方了，但是也带着她去看别的青年才俊，下次他倒是可以带着夏棠去别的地方玩，比如游湖作画，又或者去游山玩水一阵子，换点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说不准过阵子她对程方的感情也就淡了。

要不然在夏棠眼里还一直认为程方就是学富五车呢？中个进士就是学富五车？做了几十年太傅的张澄不好意思多说话。

说起来张澄所采用的迂回之法确实也是有效的，至少在未来的一两个多月夏棠都在忙着出去玩，春闱在既，张澄这个老太傅却一直忙着带自家女儿出去玩，夏家家大业大有不少的庄子，在加上族人们所有的，足够张澄挑出来不少有意思的带夏棠去玩。

这一年就连过年，张澄都没有进宫，而是和夏棠在乡下的庄子上度过的。张澄这段日子有偷偷摸摸的修炼，有武力保身再多带些仆从倒也没什么可怕。等他们父女二人玩的进行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来年的二三月，此时的程方也已经顺利的过了乡试和会试。

父女二人归来后张澄十分‘通情达理’的告诉夏棠程方中了举人的事，并且还带着扮成男装的夏棠私下里摆宴庆祝。宴席上程方多次想与夏棠一言近日‘相思’，顺便再抱怨一下这几个月的不辞而别，但是张澄却并没有再给两个人这个机会。

反正他是看着夏棠这一回并没有什么别的话非要瞒着自己和程方说，只是说了两句勉励程方的话之后就在宴席上不再多言。

在夏棠的认知里从来都不觉得考科举是件多难的事，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程方会不中，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当年她的两个兄长就曾经分别是状元和探花。所以科举之事对于她认知里有才华的‘程大哥’一样是极其简单的。况且，这些日子张澄还十分不厚道的在夏棠说程方有才华的时候顺着往夏棠的耳朵里灌输着程方定然高中状元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