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2 / 2）

傍晚时分，

墨冉伫立在寝殿外，他垂下眸子，双目似半睁半合，抿唇皱眉，苦恼极了，委屈极了。他这分明是委屈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整个人却寂静无声。

他一手握住剑柄，食指和拇指不断地在剑柄上摩擦，看不出来想什么。剑柄的棱角被磨得圆润，似乎有些褪色，明显是年岁已久，就连主人常用手指摩擦剑柄的习惯也完美的展现出来。

墨冉整个人站在那里不吭声，旁人倒是站的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更别说要瞧他一眼了，这只怕要吓破了胆。

墨冉征战多年，十几岁随父上了战场，二十几岁便被先皇封了异姓王爷。也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在异国他乡这个名字也称得上闻风丧胆了。

若不是他还有一称号，便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全天下女子心目中的情人，最想嫁的郎君没有之一。

可能现在真的是闻者色变，最可笑是，倒同那昏君的威名差不多了。

吱――

脸色苍白的王医师推开了帝寝的门，对殿外的诸人行过礼后，开口说道。

“陛下无大碍，只是一时间受到了惊吓，加之因救十九殿下引发了风寒。恐怕是要多休息些时日了，以后每日未时，臣会前来为陛下复诊。”

药童递上王医师写的药帖，后随王医师匆匆离去了。

一时间，殿中寂静无声。

楚修心知众人都在帝寝外等候，却不愿意打破这诡异的宁静，他抬起手托着下巴，缓缓的合上眼，又突然睁开，眸光闪烁。不知怎么，刚刚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个孩子。

被称作十九殿下的楚安尚才幼学之年，是先帝第十九个儿子。虽然先帝有二十三个儿子，但多数都没能活到行冠礼的年纪。

楚安出身民间，正是先帝微服私访时留下的孩子。孩子母亲大概只知道对方是位达官贵人家的风流公子哥，却为曾猜想过是王室血脉，还是正统的君王。

机缘巧合之际，楚安便被接回王室，只可惜，他母亲病逝了。随后没几年，先帝也去了。

只撇下这个孩子，无依无靠，孤身一人。也难怪任人欺凌。想想那二十多个兄弟各种各样的死因，也不知是说这孩子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楚修回想起那一幕，在血泊中的孩子，毫无怨恨，一心求死。却因为他打晕了仪妃而情绪失控。愤恨，想来如果给他个机会杀人，他一定丝毫没有犹豫选择杀了楚修。

仪妃？她不是疯了吗，对了，仪妃为什么疯了，为什么仪妃会凌虐楚安，一个与她毫无关联的孩子？

楚修想不明白，于是他打算悄悄去看看楚安。楚修掀开被子，光脚踩在毯上，只穿了一身宽敞的白色里衣，便蹑手蹑脚地从侧室的偏门离开了。

墨冉听见轻微的声响，不动声色。指肚忍不住爱摸着佩剑舒苏。

“既然陛下无恙，臣恐扰陛下休息，只好改日再来向陛下谢罪了。臣告退。”墨冉根本不理会其他人惊异的反应，只是告知了一声，就携剑离开了。

众人反应不一，本以为楚修会雷霆大怒，破口大骂。却不成想室内连半分动静也没有。随后便也悄悄散去。

谁能成想，就连楚修自己也早就跑的没影了。

帝寝的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墨冉站在元心殿前，锁紧眉头。顺着遗留下来的一些痕迹，探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