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是天使（1 / 1）
江城六月多雨，几乎每天午后一场雷阵雨。
这天午后2点多，外面又稀里哗啦的下起大雨。关令仪站在窗户旁边朝外看，估摸着大雨什么时候能停。今天苏向晚去公司面试，和关令仪说好了面试完过来找她一起回家。关令仪担心苏向晚被雨挡在路上，想着先发消息问问苏向晚在哪里。
正转身往里走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关令仪回头一看，是个衣着考究的女生，没有带伞，长发湿漉漉的。那女生看到关令仪笑道：“老板，现在雨下得太大了，我的伞恰好坏了打不开，能让我在店里躲会儿雨吗？”关令仪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女生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身上的雨水，一边向关令仪道歉，说把她的地板弄脏了。关令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了声没关系就回了柜台。
女生把包放在桌子上，在店里转了一圈，打量了一下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去了柜台。看到关令仪手里的书，咦了一声。她没想到一个卖衣服的人会看哲学方面的书，好奇问关令仪。关令仪赧然：“我看不懂，不知道作者在说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这本书是苏向晚那箱子里的，她已经看过两本了，然而都是云里雾里。女生笑着说道：“你看不懂也正常，这本书得有哲学理论基础的人才能看懂。这样，我给你写几本书，你先看那几本。”女生说着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唰唰唰写了几个书名，然后把纸递给关令仪。关令仪道了声谢。
两个人慢慢闲聊起来。原来女生叫黎文茵，是江城师大哲学系的讲师。黎文茵很少见到和自己一样喜欢哲学的人，更不用说是个小商贩，所以对关令仪既好奇又欣赏。当她从关令仪嘴里问出关令仪是江城师大专科学院的系毕业，手上的哲学书是看过的第三本之后，便有意让她迈进哲学的大门，也让自己有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于是黎文茵闲谈般把从古至今的哲学流派以深入简出的方式给关令仪讲了一遍。关令仪这才知道，原来要读懂手上的书需要先看很多书。
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快，不一会儿就停了。黎文茵后半下午还有课，便给关令仪留了电话号码，方便以后联系。关令仪送走黎文茵，看着字条有些发憷。刚刚黎文茵的长篇大论她听得迷蒙一片，黎文茵刚走就几乎忘了精光。为什么晚晚要读这么难的专业，关令仪小小的抱怨，不知道是囫囵吞枣把书看完就拉倒，还是真的循序渐进下定决心弄懂它们。
关令仪把地拖干净，涮干净拖把，洗好了前两天扔在后面的衣服，这次慢吞吞拿起黎文茵写的字条，仿佛巨石压肩。良久之后，关令仪决定先把那些书收藏到购物车，让苏向晚决定要不要买下来。
没有等很久，苏向晚就到了。白衬衫，黑裙子，细跟鞋，面试的基本装扮。只是手里捧了一盆花。苏向晚把花摆到窗台上，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我每次过来看到窗台都觉得空荡荡的，今天路过一家花店，看到这盆花还挺好看，就买回来了。”关令仪笑着走到窗台边盯着花看了一会儿，花朵暗红色，小小的散落在叶子中间，确实很好看。看了一会儿，关令仪便去后面找苏向晚。。
苏向晚已经换下了面试装，正在挂衣服。这阵子东奔西走找工作，苏向晚瘦了不少，挂衣服的时候露出细细的腰身。关令仪上前从后面抱住苏向晚。苏向晚笑着握住关令仪的手。房间里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关令仪在苏向晚耳边说道：“晚晚，今天我好想你哦。”
苏向晚含笑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拉过关令仪坐在自己身上，一手扶着她的腰问道：“为什么想我？”关令仪嘟着嘴抱怨：“今天有人说我笨。”苏向晚的笑容立刻淡了下去，坐直了问道：“谁说的？”关令仪起身把黎文茵的字条拿过来给苏向晚看，一边讲下午的事情：“她说我看不懂你的书是正常的，还让我要先看这些。她还让我去听她的课，说没有人一下子就看懂你的书。”这不能叫做说你笨吧。苏向晚神情缓和下来，笑道：“那些书本来就难懂，我都没看几页就扔一边了。你喜欢看就买下来，去听她的课也行，不喜欢就只当没这回事。没什么大不了。我倒是觉得她在搭讪你呢，还给你留电话号码。”关令仪只拣自己想听的听，满怀心机确认道：“我不用看懂也行？”苏向晚笑起来：“为什么不行？我还是这个专业的呢？不也是什么也不懂。”关令仪放心了。以外的书本对她来说总是非常艰深，无论小学还是大学，她读书考试都很吃力。如果苏向晚希望她懂，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然而苏向晚对她分明放任自流，那她就乐得逍遥了。好
随手把黎文茵的字条放到一边，关令仪把胳膊支放在沙发靠背上，支着脑袋，一边摸苏向晚的脸一边说道：“你记得附近有个买奶茶的男的吧。他最近有女朋友了，可疼她女朋友了。今天上午我去买奶茶，正排着队呢，听见他女朋友说肚子疼。他就和我们说今天不做生意了。后来看到我，只给了我一个人奶茶。”苏向晚靠过来亲了关令仪一下，笑道：“羡慕人家了？””
关令仪嗯了一声，蹭了蹭苏向晚的脖子，轻声抱怨：“你那时候都不在，我回来，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那时候特别想你。”苏向晚没说话，把关令仪搂进怀里亲她，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关令仪靠回沙发扶手，把玩苏向晚的手指。苏向晚凑近关令仪小声说道：“那个男的以前追过你吧。你没同意。看人家现在这么疼女朋友，你现在后悔不后悔？”关令仪睁大眼睛，想了想说道：“不后悔。他要是知道我以前的事情肯定就不要我了。再说，”关令仪转头看向苏向晚，“我们也挺好的呀。”
苏向晚心里甜丝丝的，凑近了咬着关令仪的耳朵笑道：“怎么这么乖。”关令仪抬头看着苏向晚：“你觉得太乖了不好？”苏向晚重新把关令仪拉进怀里，一边抚着她头顶一边说道：“只要咱们俩好好的，你什么样子我都行。”关令仪满心喜悦：“我也是这样想的，晚晚。”
微风从门口吹进来，空气里漂浮着雨后树木的清爽气息。苏向晚心头一片安然，有一搭没一搭和关令仪闲聊。“小令，我今天面试的这家公司看起来大概要接受我，我想不出意外就定他家了。我不想考研了，怕我一坐下就变懒了，又变成从前那样。”关令仪坐起来看向苏向晚：“这个工作忙吗？我听说有的工作老加班，我不喜欢你加班。”苏向晚笑起来：“不加班老板不给钱啊。”关令仪看着苏向晚不说话，脸上全是不乐意。
苏向晚伸手轻轻把关令仪的头发向后捋，柔声解释：“咱们俩将来也没个子女养老，现在辛苦点多赚点钱，将来老了才不受苦。”关令仪还是不高兴，但是知道苏向晚在为两个人的将来打算，也没发脾气，想了想才开口：“我卖衣服也挣一点钱的，回去你可以看我记的帐。你不用那么担心。”苏向晚起身搂着关令仪安抚她：“不担心，就是早做打算。”关令仪伸手抠着沙发，垂头说道：“我没有那么笨的。我虽然比别人差，可是不影响正常生活。就算我没法去上班，可是我也能卖衣服挣钱，我也能养活我自己。我爸爸说，我脑子只比正常人笨一点点，只要不和别人长时间打交道，他们看不出来，什么事也没有。”
苏向晚心疼极了，又是摸又是亲，只想哄关令仪高兴，嘴里不停安慰：“我没有觉得你笨。小令，你很好的。你一点也不笨。”关令仪摇摇头，固执说道：“我知道我笨。可是，晚晚，你让让我行不行，让我一点点就行。”苏向晚心酸得流下泪来，手上力道越发大了，嘴里说道：“乖，我让你。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关令仪努力抬头去亲苏向晚，接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找加班多的工作？”
苏向晚搂紧关令仪：“我就是想多挣点钱。你别担心，我每天都会回家的。”关令仪松开苏向晚，苏向晚看到她眼睛里水汪汪的：“你保证每天都回家？”苏向晚笑着给她擦去眼泪：“当然了。加班再晚也要回家呀。”关令仪抽抽噎噎说道：“天天加班，哪有时间陪我。我想天天都看见你，和你说话。你现在还没工作呢，我就见不着你，想让你抱我你也不在。”
苏向晚又高兴又心疼，把关令仪抱在怀里哄她：“我先去公司上几天班。要是天天都忙，我就换一家。”关令仪一边伸手擦泪一边说道：“你要说话算话。”苏向晚笑着嗯了一声，随手从架子上拿过一袋零食撕开递给关令仪。关令仪一边吃一边说道：“晚晚，我看了好多两个女生谈恋爱的，她们都会吵架分手，我们将来也要那样？”苏向晚不以为意，一边从零食袋里拈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边笑道：“她们离开对方也活得下去，当然就会分手。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相依为命的，离开对方就活不了了。你忘了，上次你不理我了，我一个人在学校成什么样子了。”
关令仪眯着眼笑起来，一边往苏向晚怀里靠，一边说道：“我也想你的，可是不敢去找你，怕你嫌我笨，不要我。后来我忍不住了才去找你。”苏向晚满怀歉疚靠过去亲她，嘴里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关令仪嘴里含着零食，又被苏向晚按着亲，根本没法回答。
关令仪唔了一声，等苏向晚放开她才说道：“晚晚，你要几次机会都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