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虑(2 / 2)
众人屏息,门外的脚步声伴着楼梯的作响声分外明显。
脚步声在隔壁天字一号房前消失了。
“吱——”
门开了。
天字一号房内檀香四溢。蔡阙刚进门便抬起袖子捂住了鼻子,眉头紧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恶。
可见了眼前的人还是露出了笑容。
“端王久等了,咱家自罚三杯。”
被蔡阙叫做端王的男人只静静地坐在一旁,执一个酒樽,穿了一身玄衣。但细细看去,那玄衣上竟用银丝勾勒了一圈圈的龙纹。面上带了一个金丝面具,只露出半张脸。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样貌不凡。
“蔡都督言重了。”男人的声音太过低沉,就像是黑夜中的深海,带着太多的危险莫测,却又格外的吸引人。
蔡阙面上一紧,外面传的不错,北魏的端王果然神秘莫测。仅仅一个照面,甚至没有看见相貌,你也能感觉得到那种压迫。同为皇家人,他比二皇子好得太多,也就魏王看不清非要一意孤行。
蔡阙心中暗叹,却也知道无论是眼前的四皇子端王还是二皇子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人,甚至是后楚不能得罪的人。后楚再也不是原来的南楚了。
恍惚间门被打开。妈妈领着一个女子进来。
“唉哟,蔡都督您来了,这是......”
看着妈妈不住地往端王那边看,蔡阙骂道:“你个老鸨何须管那么多!”
妈妈混了那么久,眼力见是一等一的好,怎么没看出这贵人不想透露身份。
“是是是,抚琴快给蔡都督和贵人弹个琴,免得扫了兴致。”
“是,妈妈。”抚琴走上前来福了福身。
房里的人这才看清这个先前跟在妈妈身后默不作声的女子的样子。
蔡阙眯了眯眼,“是个好颜色。”
“蔡都督,这可是我们阁里新选出的花魁,这颜色可是万里挑一的。抚琴,快给都督请安。”
抚琴上前一步,“见过都督。”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温软娇媚。
蔡阙探出身,问道:“可是宜城人氏?”
宜城,建元二十九年南北战争中南楚失去的第一座城池。自此,北魏的铁骑踏上了南楚的土地,也吹响了南楚灭亡的号角。
抚琴低下头去,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回都督,奴是宜城人氏。”
蔡阙坐回圈椅中,脸上的神色不明,嘴上却在喃喃:“宜城......”
“好了好了,抚琴给都督弹个琴,别扫了兴致。”妈妈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抚琴从婢女的手中接过琵琶,坐到了帘幕后。葱白的十指轻拢慢捻,一曲汉宫秋月从指下倾泻而出,幽怨之音弥漫了整间房。
顾元祁手中的酒杯轻晃,杯中的酒水似乎也染上了一丝迷醉。
这曲竟能致幻。
顾元祁抬眸,深邃的眼中似有水光,一派清明。面具下的嘴角勾起,竟是有了趣味。
有趣的紧。
一曲罢,蔡阙等人这才回过神来。
“啪啪啪!想不到妈妈这竟卧虎藏龙。”蔡阙满意地鼓掌叹道,眼睛不住地在抚琴身上打量。
“雕虫小计而已,能入的了都督的眼已是大幸。抚琴,还不谢过都督!”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抚琴自一曲结束后便一直低着头,听见这话才抬头看向蔡阙。
“谢过都督。”
“好好好。”蔡阙看着抚琴的脸满意的直叫好。
“这琴技世间怕是没几个能比得上,依端王看如何?”这话已是带了几分试探。
顾元祁闻言连头都未抬,仍看着手中的酒樽。
“技艺不错,这曲怕是挑错了。”竟是嫌曲子太过幽怨,太过女儿心思。
蔡阙闻言暗叹,这端王怕是和外界传的一样,有龙阳之癖,竟连这样的美人也无半点兴趣。
“都督曲也听了,可谈正事?”一直站在顾元祁身边的瘦弱男子开了口。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