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1)(1 / 2)
一声鸡鸣打破宁静的悬瓠城,东方的天空出现鱼肚白,不一会儿,城门就准时开了。
城外十几里远的地方,本来有十个人占住了山头,在一堆被人遗弃的残垣断壁上设立山寨,偶尔打家劫舍糊口。这山头的寨主聪明,从不靠山吃山,一旦穷得揭不开锅,就带着兄弟两袖清风打遍汝南郡各地的劫,专门劫不穷不富的百姓,况且一次劫的钱财不多,这种家庭一般不会去报案,这十人就这么在汝南郡打劫了多年。夜路走得多就撞鬼了,他们竟然劫出了“名声”,各县的悬赏名单总少不了他们几人,迫得他们不得不改行。
这天一早,彻夜大醉的人东倒西歪睡一片。来人连敲几次门,回应他的只有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脆弱的木门被来人一脚踹成两片,“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只见那些人蠕动了一下,继续仰头大睡。
刘隽走过去,随便找个人赏了一脚,那人以为是自家兄弟,一把推开还在嘴里碎碎念叨。
“……”
一般牢狱里的犯人被折磨地晕死过去,就有人泼桶水给犯人泼醒。刘隽想清楚这一点,提了一旁的木桶出去打水进来,这一泼犹如热油浇在死鱼上。
“哪个狗娘胎倒着生出来的!敢打扰爷爷我的美梦……我的娘啊,原来是刘公子。”
“刘公子,你好你好。”
刘隽黑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昨天什么收获?”
这一开口就骂人的是个头儿,二十来岁,跟刘隽差不多年纪,刘隽简直就是他的醒酒茶,他立马推开歪在身上的人,站起来道:“有的有的,公子,有一个消息,我们的兄弟亲眼看见…”
“这个是个重大消息,我们兄弟拼了命才打听来的,可不简单啊!我这一说出去,整个汝南郡都会爆炸的!”
刘隽哑声道:“……快说。”
“昨夜——韩匡他竟然回家了!”
其他山寨兄弟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吸气声。
“……”
刘隽以为他在耍自己,提着拳头就要揍人。
“别别别别别别别啊公子!这真是个重大消息!您不知道,韩匡自从来了汝南郡,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距离他上一次什么时候回韩府,估计连他家的仆人都不知道!昨夜他竟然还催促马车快点回府,这……说出来基本没人信啊,韩匡可是出了名的尽忠职守,府衙才应该是他的家啊!
“……”
“而且就在昨天,有一个男人,从祁府出来就去找韩匡,公子,你肯定猜不到那个人是谁!”
刘隽的另一拳头也举了起来,警告他别废话。
“是在城外发现那些血迹的人啊!他竟然从祁府出来!公子你一直叫我们盯着祁府,就把他给盯到了!”
一提到祁府,刘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神经不被牵扯的。
刘隽放在拳头:“祁府?他怎么会从祁府出来?他不是被韩匡的人吗?”
十天前他们听从刘隽的话,把城外匈奴人“造反”一事告诉韩匡。他们机智躲在草丛里观看,刚好就碰到一只漏网之鱼也在偷偷摸摸爬草丛,刘隽到场后,竟然也不杀他,把那人弄走了。
事后他们才发现不对劲,那个偷偷摸摸逃跑的人留下的血迹没擦干,他们做贼多年,留下点蛛丝马迹怕得觉都睡不着,赶紧回去收拾现场,却看到有人顺着那些血迹找到城门口。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是阿吉他再熟悉不过,刘隽躲在两人后面果断偷袭了阿吉,刚把另一个人敲晕过去,正要下手时,韩匡突然折了回来。
“是,公子,我们也奇怪呢,但是我们确实看到他从祁府出来的,这都一天一夜了,人还在韩府待着呢。”
众人看着刘隽越来越冷的脸色,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会不会是韩匡的亲人朋友?”刘隽问,“你们在汝南郡这么久,连悬赏单都是韩匡给画的,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的底细。”
“不可能!据我们观察,他就和太守走得近些。他二月才来汝南,以前就算有人去求他,也都是往府衙跑,除了一些通报的士兵和家仆外,这是第一个能进得了韩府的人!”
“嗯对,我当时在场,亲眼看着他走进韩府,那个人长得真是比鬼还丑,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喏,就这。”其中一人用手指从鼻梁划到耳垂,声音粗矿道:“这么长——的疤啊,老子活了这三十年就没看过这么吓人的东西。”
另一人噘着嘴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他看起来像是中原人,瘦瘦弱弱的。”
刘隽更是吃了一惊,祁府是他姑父的家,姑父去世后里面就由姑姑掌管,以前他还经常和刘华歆过去串门,里面全都是胡人。虽然时隔已久,但是祁湘湄不喜梁人这点是不会变的。
哪来的梁人?能在祁府韩府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