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漫步(1 / 2)
常景桓失笑。他原本以为这个老师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之外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没想到带来了那么多惊喜。
在他们二人约见的时候,常景鹤已经把叶谏知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家境良好,曾经很胖成绩中等非常不显眼,后来痛改前非不仅成绩优异长相还出类拔萃,跳级飞上名校。Omega,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常景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毕业于世界名校的博士怎么会来区区重点高中教政治?家境只算是比较良好的人怎么可能适应能力那么强?
但叶谏知是真的好看。他不说根本就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Omega,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慵懒温和的气息,却隐隐透出了一股刻在骨子里的优越感与傲慢。桃花眼中笑意未达眼底,一切亲密话语也都只是适可而止,场面上倒是做足了,只不过常景桓怀疑哪怕对面坐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叶谏知也会那么对待对方。
就好像他常景桓,并不因为任何东西而显得特殊,这个念头让常景桓一瞬间觉得有点挫败。叶谏知在咖啡厅里显出的娴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明显精通法语——哪有初学者可以看法文菜单看的那么轻车熟路的。常景桓当然见过装模作样的人,但叶谏知明显不是。
此外还有很多疑点。叶谏知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但那又如何呢,搞得像他常景桓表里如一一般。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给叶谏知发了一条消息,同时下楼去拿昨天托人买的政治教材和教辅去了。
“受宠若惊。明天叶老师有空吗?想熟悉教材。”
叶谏知并不是师范生,他的简历大部分是瞎掰的,教书只是业余爱好,保不准哪天就辞职干老本行去了,而他的本行与“教书育人”八竿子打不着。勉强教教那群小孩儿还行,忽然来了一个常景桓,让他措手不及。
就好像他很早以前都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一直到前天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忽然半路出现了一个常景桓在向他招手,以一种绝对意外的方式走入了他的世界。叶谏知本来以为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状况会很令人烦恼,但一想到那个人叫常景桓,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叶谏知在观察过后还真的萌生过追他的心思。因他的特殊原因,肯定做不到长长久久,也不可能上床,但那又怎么样呢,谈恋爱不好吗?
其实叶谏知撩过那么多人,也不是真的没有走过心没有谈过恋爱,只不过都没有超过一年,后来说起来的时候,大都死于冷淡期或者根本没爱过,至于他的一个极品前任是例外,爱情死于对方加戏太多。于是后来谈起的时候,前任们也就不作数了,但那个极品前任却总让他咬牙切齿。
常景桓长的比他想象中好看,性格也比想象的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吧。”叶谏知回复着,“明天上午十点,衡中门口见,我带你走一边校园,然后泡办公室。”
周末早起的叶谏知觉得自己真是牺牲巨大。其实他中学是在衡中读过,只是当时本来就是特殊原因过来借读,迅速跳级毕业后就离开了。由于是他最后的平凡校园时光,让他一记很多年,甚至愿意回来教教书。
衡中是全国闻名的重点学校,校长祝峰巍可谓全球知名,甚至可以说衡中也搭了祝峰巍的光。
校长祝峰巍是个天才,拿博士学位如同高三尖子生做基础题一样简单,拒绝了各个知名大学的教授讲席,来当了衡中校长。
好巧不巧,祝峰巍就是叶谏知的前任之一。叶谏知比较与众不同,除了他的一个脑残前任,他和其他前任都是好聚好散,有不少关系还不错,甚至更铁了,祝峰巍就是那种关系更铁的。二人偶尔还会一起吃饭一起玩儿,经常聊天,但都没有复合的意思。
祝峰巍现在单身是因为觉得单身好快乐,叶谏知是压根没想过找长期伴侣。本来两个人在成为情侣之前就是好朋友,结果互相祸害失败,只好重新放出来祸害人间。
而对于叶谏知是个装O的Alpha这件事,祝峰巍是知情的——因为他也是搞双A的Alpha。祝峰巍本人对叶谏知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因为打也打不过他,就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祝峰巍与常景桓算有几面之缘,社交场上认识的,交情也就那样。虽然祝峰巍也长得很好看,但毕竟没叶谏知戏做的足,眼神锐利,第一眼就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而叶谏知活成了一坨橡皮泥,面对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情况他就把自己捏成不同的样子,并不以为恼反以为乐。谁能想到呢,现在不到中午不起床的叶老师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最长睡眠时间也才不过五个小时,“睡觉”几乎成了一种奢侈的享受。
这倒不是他现在睡懒觉的原因,他睡懒觉纯粹只是因为觉得躺在床上很舒服睡觉更舒服,没事儿的时候他可以天天下午三四点再起床,晚上十二点左右接着睡,拥有宛如树懒般的作息时间。
忽然认真研究政治书的叶谏知直到天都黑了才想起来他的螃蟹,把书一关包一拿风风火火地就冲到地下车库准备找沈未非吃螃蟹去了。
“爱妃,你哪呢。”
“老地方,贱人快来。”沈未非漫不经心地答着,等电话挂断后对着面前的人礼貌地笑了一下,“再查没好处,收手吧,不然下次就不是我出面了。”
说完他起身就走,留下面色苍白的祝峰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前的咖啡碰都没碰过。良久,他忽然笑了:“难怪。也该是这样。”他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其实咖啡已经冷了,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常景桓就自求多福吧。”
这个晚上,政治老师叶谏知在资本主义的螃蟹下过的很快乐,而资本主义实习老师常景桓在社会主义生活与哲学的熏陶下度过了一个夜晚。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社会主义的美好,毕竟真正的哲学是指导人们生活得更好的艺术,它给人智慧,使人聪明,为生活和实践提供积极有益的指导。以至于他第二天起来都没去健身房,整本政治书上做满了笔记。
叶谏知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拎着包在刷题的常景桓,这幅情景甚至让叶谏知有了常景桓就是一个他长的很帅的学生的错觉。
叶老师本人学哲学完全靠“用心去体会,用心去记忆”,他的方法挺适合自己的,但推而广之就不太可行了。叶谏知估摸着常景桓那么努力应该问题不大,加之实习老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课做笔记,叶谏知并不怎么担心他。
堂堂总裁难道还会被给一帮小屁孩儿上课难倒吗?
叶谏知走上前拍了拍常景桓的肩膀:“中午好啊,一会儿一起去吃饭吗?我先带你在校园里面走一圈,学科上有什么疑问的都可以问我,我也给你讲一下平时学校的情况之类的。”
常景桓点了点头,把书收回了包里:“其实我曾经也在衡中读过书,文科生,有点亲切。”
闻言叶谏知倒是有点惊讶:“哪一届的?”
比叶谏知刚好大了两届。但由于叶谏知后来因为特殊原因直接拒绝跳级毕业,也算是勉强同届。
“我高中母校也是衡中,常老师长的那么帅我怎么觉得对你没印象,不应该啊?”叶谏知夹着一本政治书,手揣在裤兜里,侧头对常景桓扬眉说着,“我们先去一趟办公室把东西放了吧。”
常景桓也有点惊讶:“你也是衡中的?我以前叫常寰,寰宇的寰,不是现在那个美轮美奂的奂。后来改的名字。”
难怪,叶谏知心想,常寰他倒是听过。虽然他高中的时候沉迷学习无法自拔,觉得学习就是他生命里最美的两个字,他对谈恋爱和游戏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想考全校第一并且屠榜各科第一。但常寰这个名字他经常能听周围的同学提起,原因有几几个,一个是常景桓当年很强,每次都是全年级第一,二是他经常上课睡觉或者翘自习出去玩儿,三是他长得帅,还喜欢打篮球,迷妹遍布全校,老师们都知道有个长的很帅的学生叫常景桓。不过他倒是不抽烟喝酒打架,除了不怎么听课之外也没干什么,作业也都按时交,对老师态度也挺好,大部分老师也都还算比较喜欢他。
毕竟人家成绩好,可以为所欲为。
“听过。”叶谏知答道,“学长很出名啊,大家都喜欢你。”
其中有你吗,常景桓忽然有点想问。
“可惜我那个时候心里只有学习,”叶谏知接着感慨,“没事根本不出教室,没有见过你本人,不然我心里最美的两个字就不是学习了。”
“叶谏知。”常景桓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生动形象地向我解释什么叫只要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说的情话再土都算撩吗?”
“土吗?”叶谏知也笑了,“我觉得还好吧,我那会儿确实满心都是学习。”
不久之后,叶谏知向常景桓宣布,“常景桓”是他生命里最美的三个字。
认真的走心情话也好,不走心的土味瞎叭叭也罢,对叶谏知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他对谁都是笑,对谁都敢撩,说的话虚虚实实连他自己都难辨真假,也不知道哪一句可信,哪一句又只是随便说说。
他本来就是个不相信爱情里的誓言也不随便在爱情里立下海誓山盟的人,对他来说现在快乐就够了,哪来以后那么多事儿呢。
他最初几次恋爱也想过天长地久,后来打脸打的啪啪响,也就学乖了。
常景桓对他的中学生活起了点兴趣:“你初中在哪,也是衡中吗?”
“对。”叶谏知点头,接着补充了几句,“不过我初中很不起眼,成绩一般,长相平平,看哪儿都不好,人还挺傻,没什么好提的。”
要是沈未非在场,一定会反问他一句,你你在说些什么东西,难道你觉得你现在不傻吗,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误会。
听他草草几句就概括完了初中三年,常景桓本能地觉得对方的初中应该遍布黑历史,而且很可能有什么故事。初一初二的学生不过十二、三岁,说实话跟小学生差不了太多,能干出些什么样的蠢事来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