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若汐阖上眼:“我怎么可能和仇人同姓?”
“林家村闭塞,你若不是原本就是村里的人,怎么会和其中的人有联系?”
“那你为何会去林家村?”
“这可是机密,我不能说。不过因为你,我也算是白走了一趟。”少年队后在旁边的侍从道,“把他带到我府上去,顺便给他伪造一个户籍,名字就用林若汐。”
“是。”侍从应了一声。
“我说了我不姓林。”若汐等待侍从退了出去,才开口道。
“反正正你也不肯说你姓什么,也不过是一个伪造的户籍,你又何必这么纠结。”少年伸出手,将若汐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不如说,我希望若汐已经死了,你则作为我的贴身侍从——林若汐活下去。”
“贴身侍从?”林若汐之后才知道,这名少年名为洛千凡,是当今的三皇子,非嫡非长,但因办事得力,倒也不算受冷落。他不知道那时为什么答应做他的贴身侍从,也许是那句“活下去”动摇了当时一心求死的他;但之后回想起来,也许那时候死了还比较痛快。
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单名一个“渊”字,大多数人称它为“渊阁”。但只有部分达官贵人知道,在渊的最深处,是一个灯红酒绿之地。
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琴音被改、盖掉了一些。弹琴的人坐在一座屏风后,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分不清是男是女。
“嗝......!”一个人醉醺醺地拦住老鸨,摇摇晃晃地,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去,“我......要你们屏风后的那位来服侍,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老鸨看了眼屏风,歉意地欠了欠身:“抱歉啊这位官人,那位是不接客的。”
“不接客?”那热的声音增大,很是恼怒的样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琴声也戛然而止,“那你白养着么!”
老鸨依旧不慌不忙,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实不相瞒,老身受一位友人之托照顾他,他过意不去才在这里弹琴。”
那人依旧不依不挠地闹了一会,老鸨好说歹说才把他劝走,不想一回头又撞见一个人,也说想见一见屏风后的人。
老鸨有些无奈,却见来人拿出了什么,她便蓦地噤了声,,良久才回答道:“请让老身去问问他的意见,若他不愿见,便容老身拒绝吧。”
此时再看屏风后,弹琴的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身影。
“公子想必是不愿见?”老鸨虽然这么说着,还是用了询问的语气。
“......这么些年,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老鸨皱了皱眉:“不麻烦,既然是白哥拜托的,老身自当照顾好;公子若不愿见,直说便是了。”
“白大哥当时托人将我送到这里,也没想过让我在这里躲一辈子;再说既然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也没理由就这么放弃,我......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了。”
老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到了他刚到渊的时候:那时的他,眼睛是死的,又十分安静,问他的话多数又不回答,只在每天晚上坐在阁楼上俯视着热闹的渊;过了一久,才说希望能在渊中弹琴,与渊中的人才渐渐熟络起来。
“唉......也罢,”老鸨叹了口气,“你要走便走,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回来便是,你在这里住了四年,大家都把你当家人了,凭渊背后的势力,在京城中保住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嗯,谢谢您。”
老鸨退出去,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个人,开口道:“若汐公子。”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林若汐的身子还是僵了僵。他自嘲似地笑笑:“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寻找公子,殿下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林若汐的呼吸一窒,失笑道:“他?找我?凭什么?”
“公子的头发长了不少。”那人说道,“不过琴音还是一如从前。”
林若汐阖上眼。头发,自从他远离京城的那一天起,便没再剪过;至于琴,只是因为那个人喜欢听,所以他才会。
“殿下他,已经不是我初见时的那个让我‘活下去’的人了,我好像没有什么理由乖乖跟你回去。”
“殿下当年此举也属无奈,还望公子体谅。”
“体谅?”这又是凭什么呢?林若汐的手缓缓抚上了被刘海遮挡的右眼;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容不得他拒绝,“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只回答道:“殿下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