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水中（1 / 2）

向寒和路西北看着慕青在寒风中把身上的衣服和鞋袜麻利地脱下扔到一边，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全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四角裤，一时有些不忍。

路西北说道：“青哥，算了吧，就让他在里边儿冻死好了，何必亲自下去捞呢，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

向寒瞪他：“进这湖里是感冒的事儿吗？”

慕青头也不回，不紧不慢地说道：“没事，你们俩先等着。”

向寒也找不出什么劝阻的词儿，只能说：“好。”

路西北点点头：“你在下面放一万个心，我会好好照顾向寒的。”

慕青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回了个头，凉凉地瞟了路西北一眼，淡道：“我没死。”

话罢，他不等身体适应周围的严寒，深吸一口气，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岸上的两人眼见慕青双手一抬，身体微微向前一纵，在空中划出一个从容而优美的弧度，将湖面炸开一大朵洁白的水花后，鱼一般没入水中。

路西北忍不住感叹：“漂亮！瞧这水花压的！”

向寒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默默地给慕青准备些驱寒的东西。

-

湖里的水非常清澈。

慕青进水前就看到水底下一抹黑影朝东头潜去，所以他心里对大致的方位有数。

零上几度的水温并不让人好受。

慕青咬咬牙，屏着气撑动着在低温中越发僵硬的手，划开柔软而刺骨的湖水，紧追而上。

想跑？

呵。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任你插腮也难游。

水下的视野比岸上要暗得多，只能依稀看清事物的轮廓。

随着距离的缩短，慕青看到那抹黑影慢慢在水里停下，像是在等着自己追上似的。

很快，慕青离那个黑影只有一臂之遥。

他向黑影伸出了右手，紧紧纂住。

手掌触到那个黑影的刹那间，慕青心底暗暗一惊。

这触感不对。

不是特属于人类的柔韧而滑腻的皮肤触感。

而是坚硬的，凹凸不平的，玉石般光滑的手感。

像是……

慕青想起一个东西。

……鳞片！

没错，就像是抓了大片巨大的鳞片。

什么东西？

这一口气憋得够久了，慕青顾不上探究，正想松手浮上湖面换气，那东西竟反将他的手臂紧紧攫住。

趁他来不及防备，那东西带着一股巨大的蛮力，拖着他沉下更深处。

慕青眉头一皱，用尚能活动的右手从右耳中取出一枚耳塞，摁下特制的开关，朝那怪物推去。

“嘣！”耳塞中产生的巨大冲击波那怪物强行推开五六米。

虽然这种冲击波在水中还不至于对动物造成太大的物理伤害，但那怪物显然被吓懵了，没有再敢靠近，而是转身朝下遁去，转眼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湖底。

慕青正要抽身往上游，冷不丁被什么东西从身后一把勾住了肩膀。

他动作一滞。

随即那东西像八爪鱼一样盘在了他的身上，它的肌肤紧紧地贴着他的背。

这种柔软的纺织物的触感，夹带着细碎的硬物薄片。

总觉得很熟悉。

慕青伸手往后，抓到了硌到自己后颈的硬片，怔了一下。

这形状……

——是他那件冲锋衣上面的狼形金属拉链扣。

那衣服现在应该正穿在苏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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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之后。

慕青披着一身的水珠站在岸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拼命吐水的苏念。

淡淡地道：“刚刚那是什么？”

苏念又从胃里吐出两口水，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怎么知道……”

他环顾，上下牙拼命地打架，喃喃道：“咳咳咳，我，嘶，好冷……有、有没有，可以换的……咳咳……衣服……”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结冰了。

但他连脱掉身上沉重湿冷的衣服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脱了衣服，湿透的身体在寒风中只会更冷。

得不到慕青的回应，苏念哆嗦着抬头看向那个冷漠的男人：“有、有一，说一啊，我真的，真的，冻得要死了，你，不要再玩儿我了……算，算，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