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1 / 2)
河间郡王府虽比不得燕王府, 但规格比起定国公府还是要大上许多。且府中一山一水都极近精巧,河间王虽久不在京中, 但留了人常年维护,处处都显着生机。
“瑶瑶!”
傅锦瑶抬起头来, 朝在二门前迎接的人望了过去,头戴五凤金钗的贵妇自然是河间郡王妃,她身边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身穿粉色袄裙的女子,一脸朝气,正朝自己招手, 她顿时惊喜起来,“媛姐姐!”
她连忙奔过去, 两人手牵手, 彼此上下打量,久别重逢,可心底的情绪却绝不相同。
赵媛, 河间王唯一的嫡女,前世新君赵允灼为了对付赵樽, 竟然丧心病狂地与辽国结盟,将赵媛封为公主, 欲送她前往辽地嫁给年约六十的辽帝为妃。赵媛的婚车行至燕云境内,傅锦瑶前去见她, 她已经将自己饿得奄奄一息, 只等着一入辽国境内便赴死。
那时候的她也是满心孤苦, 赵媛安慰她,“命中注定的事,多想无益,若有来世,当谨记今生过失,不叫自己再留遗憾!”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媛姐姐安慰她的话,竟然会成真。她怎么不感激赵媛姐姐的预言成真?
就算不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她今生也定不能让赵媛姐姐有了前世的遭遇,金枝玉叶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傅锦瑶在想自己心思的时候,顾氏的目光也不住地朝赵媛身上打转儿,河间王妃看在眼里,只抿嘴笑着,待到了正屋奉茶,她才笑道,“好了,你瞧瞧你这眼皮子这么浅,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别把人瞧恼了,我看你怎么办?”
顾氏掩嘴一笑,“表姊就别笑话我了,我是什么性子,表姊还不知道?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大家伙儿谁不知道我这藏不住事的心思?”
河间王妃将三个女孩儿撵走了,她拉着顾氏的手叹道,“你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我先前总说,你命不好,王爷劝我,说定国公不是寡情薄意之人,如今看来,是我错看了定国公。”
“表姊何等样人?哪里还有错看人的道理?不过是你我姐妹情深,表姊心疼我罢了。”
“我何止心疼你?我还心疼瑶瑶,这孩子,我瞧着很好,如今世子还没有议亲,若是妹妹舍得,不如给我做儿媳吧!”河间王妃笑道,“我也不白讨要你的女孩儿,我把媛丫头给你,连让你开口都免了!”
顾氏心里一阵惋惜,河间王妃见她神色,忙问道,“怎么了?莫非是瑶瑶议亲了?是谁家的儿郎?还有我的世子儿好不成?”
“这倒没有,只是国公爷曾千般嘱咐我,瑶瑶丫头的婚事,必定要她点头同意的。”
河间王妃一听,松了一口气,“这是应该,女儿不比儿子,将来要去别人家受苦,若非心甘情愿,你我做母亲的心里如何舍得?正好今日世子也在府上,他们表兄妹应当能够见上一见,若是能看对眼,倒是省了你我操心。”
顾氏曾说燕王是良配,可是,河间王世子比起燕王又要好上许多。从前,只不过因河间王世子不在跟前,此时,世子和二公子一同前来拜见,顾氏看在眼里,都是两个好孩子,论才情样貌,比起燕王来也差不了太多,又有河间王这个婆婆,顾氏是千般愿意。
世子和二公子被叫来行完礼,很坦荡地站在顾氏的面前任她打量。昨天,定国公府送来贴子的时候,河间郡王妃就提起了傅锦瑶,言语间流露出了要结亲的意思。方才,他们过来的时候,特别绕道了妹妹带傅家两位姑娘玩耍的庭园,远远地看到美人如花,自然也是动了心思,兄弟间未尝没有争斗的意思。
“如何?”河间王妃笑着问顾氏,底气十足。
顾氏笑着点头,“若说世子和二公子不好,这天下便没有好儿郎了!”
河间郡王妃自然是万般满意,她挥手让两个儿子退下,嘱咐道,“过去和你们妹妹打声招呼,顺道问问,两位表妹可有吃的,玩得不如意的地方?”
两人道了声“是”,出去后,顾氏无奈地摇头,“你今日可知道我来的意思?”
“哦?我还以为表妹专程是来看看我的,原来还有用意的啊!”河间郡王妃打趣道。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家国公爷虽然说立下了滔天的功勋,可表姐也知道,一向登得越高,跌得越重。自从国公爷回来之后,他就未曾睡过一夜安稳觉了。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从战场回来,才略有不适应,后来才知道,他并非如此!”
河间郡王妃叹口气,屋子里早已只有两个人,说话也不必遮遮掩掩,“咱们这个皇上啊,猜疑心有多重,云侯一家子的下场便是!只可怜云皇后何等风华人物,一根白绫悬在了正阳宫的宫门口,一代贤后,只用一卷破席子裹尸出去,埋在了乱坟岗上。一直到现在,亲生儿子都不敢为其收尸。当年何等恩爱,后来又何等寡情!”
顾氏落下泪来,“我这心里油煎一样,还不敢在国公爷面前露出破绽来,怕他知道了更加难过。定国公府如今恩宠加身,可朝中亲贵大臣们,关系太好的,我们不敢亲近,关系不好的,也不敢与我们走动,堂哥儿已经十岁了,到现在没有姑娘问津,要不是刚刚姐姐开口,妹妹我也不敢提起这事,不知姐姐是否当真?”
河间郡王妃不由得一阵无奈苦笑,“你说说你,算计起亲姐妹了啊?当年你和大娘在孔家的时候,我是怎么待你的?”
顾氏呜呜地哭道,“我堂哥儿的人品样貌,姐姐莫非忘了?他在北地建下的功勋,姐姐莫非不曾听闻?他屋里连个丫鬟都未有,姐姐莫非不知?若不是功高震主,妹妹我怎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姐姐,不是我低不下这个身段,而是,如此这般,是折辱了我堂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