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呀找“无知”(1 / 2)
出了城,阮稳扭身拐进一角落,将狗放下,嘟囔了句:“死笨狗,这么没眼力见,看到我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叫两声,白养你了。”
黑狗爬在阮稳的脚旁,满脸无辜,好似浑然不知方才发生的事,依旧如常伸长了舌头,呼呼地热喘着,时不时还蹭一下阮稳的脚。
阮稳低头看向黑狗,叹了口气蹲下来,道:“臭炭炭。”
当初阮稳捡到黑狗时,见它全身漆黑,黑得跟炭一样,故起名为炭炭。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要去哪里找这个“无知”啊?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师父也不给个样图,给个线索,这九国之大,猴年马月才能寻到。”
“要不,我们回山里吧?”阮稳思索片刻又急道:“不行,不行,如果不去话,他日师父知道了怪罪就不得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
“是吧,我也觉得师父她脾气不太好,但即便如此,师父也绝不是妖女,那群人胡说八道,太丫的欠揍。所以,我要去学本事去了,回来给他们好看。你觉得呢?”
炭炭眼神呆滞,完全不明白它的主人在对它讲什么,头随身左右摆动了下。
你在说什么?
“你不赞同?以前你可不这样的,以前我说什么你都默认赞同的。臭炭炭,管你摇头还是点头,最后都是我说了算。还有就是,师父给我们的钱也不知能用到何时,因此必须速战速决。好的,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还有多少钱。”
阮稳伸手在衣兜里摸着钱袋,钱袋没摸着,却摸到了一个小青瓷瓶,瓶塞紧紧地堵住口。阮稳用力想将其打开,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枉然,越打不开,越好奇这瓶里装的是何方神圣。
这师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记得那一天傍晚,阮稳如往常一般给师父、自己和炭炭煮着鸡蛋,师父冷不丁地从身后出现,吓了阮稳一跳,炭炭也不会吱一声。
与师父住在一起的这些年,她从未踏进过厨房,除去师父下山的日子,几乎每天也只有午饭和晚饭时刻才能见到她。因此,她忽然进入厨房,将阮稳惊了一惊。
“师父,您饿了?这马上就好了。”阮稳将柴火撺了撺,火焰熊熊高涨。
师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他拉起,道:“别煮饭了,你跟我来,有事跟你交代。”
师父拉着阮稳的衣袖便往外走,阮稳忙道:“等下师父,火太大了,蛋要煮糊的。”然而师父并未停下,阮稳赶紧用脚将柴踢下灶口,燃了一半的柴被踢下后差点飞到炭炭身上,炭炭并未躲闪,只觉得热了起身换了个地,看着离开的俩位主人,不明所以。
师父大步流星,步速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阮稳有些跟不上,师父拉着他的手也一直未放。一路穿过菜园,走过棠梨小道,来到竹屋后山的小瀑布旁,师父才松了手。
师父背对着阮稳,面向着瀑布。阮稳站在她身后,总觉今天她不太对劲,却不敢乱猜,看了看她的身影,黑纱裹身,纤纤依旧,黑发飘逸,白发醒目。
“哗啦哗啦……”
瀑布虽小,声却响亮。
此时,师父才幽幽开口,道:“阿稳,有件事师父想你去做,不管你能不能做好,但算了却一个夙愿。你……算了,我的话你敢不听吗?”
阮稳无语,无奈摇摇头。
“其实也没多难,就是找一件兵器,名为“无知”,呵,好傻的名字。去找吧,尽力去找,那可是个好兵器,点水成冰,削铁如泥。”
师父说着,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小青瓷瓶,递给阮稳,阮稳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师父又道:“此乃“无知”开光所需之物,且妥善保管好。切勿遗失,丢了你都别丢它。”
听此一言,阮稳加小瓶捧得更小心了,双眼好奇的盯着。
师父突然转回来,道:“今年已有二十了吧,转眼你便及冠了,还未取字,叫有年吧,望你有生之年能寻得“无知”。也希望你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这几日便收拾细软,准备出发。九国之大,万事小心。”
“师父……”阮稳一脸迷糊,完全不知师父在交代他什么,措手不及,心里更疑问一堆,不清不楚,想问个明白。但问题还没出,师父便离开了。阮稳道:“师父,我不太……”
走出几步的师父停下,打断阮稳,道:“晚饭不必叫我,你以后自己小心些,别给人欺负了,不然你便不是我曲幽的徒弟,人欺你一成,你便十成地还回去,听见了吗!”
阮稳被这一吼,身体一振,弱弱地道:“听,听见了……”
曲幽叹了口气,又道:“你我师徒十年,为师却丝毫武功未教你,你可怨师父?”
“徒儿不敢,并未怨过师父……”
“若是可以,为师何尝不希望你行人所不行,能人所不能。一切皆有因果,阿稳,为师只能帮你到这了,余下的经年,你,自求多福。世道艰险,望你早日寻得“无知”,佑身左右。”
曲幽这次没有停留,顺着来时的路,坚毅稳踏,目光无旁。阮稳则呆站在原地,听不懂,也不想懂师父的意思,千言万语的疑虑,却没办法问出口,手中小瓶,被攒握地紧紧的。
翌日,阮稳到师父住的偏竹喊她吃饭,却没叫醒她,曲幽端坐在竹席上,双目合上,面色从容,阮稳叫得撕心裂肺,却始终没能将其叫醒。
师父曲幽昨日与阮稳的谈话,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快得让人窒息,让人措不及防,让人心如死灰……
“呜……”
炭炭见主人蹲在原地拿着瓶子半天不说话,不懂的晃着头。
隔了半天,他才幽幽回神,道:“炭炭,你说我凶吗?”
“呜……”
“这样呢?”阮稳张牙咧嘴,“啊!哈!”
“呜……”
“这样好点是吧,那行,以后我就这样凶。人欺我一成,我便十成还回去。走,炭炭,我们去国都。”
说罢,阮稳起身,向着远处的高山看了看,又转向另一头的大道,道:“出发!”
阮稳走出两步,炭炭才起身跟上,塌垂着舌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人一狗,顶着烈焰,朝着金钱国的国都富贵城走去。走了三天,一人一狗蓬头垢面,身心俱疲,狼狈至极,终于在闭门前站在了挂着“富贵城”的高墙前面。
阮稳一停下来,炭炭便直接趴下,呼呼地喘着。
看着这国都,果真不过如此,“富贵城”的牌匾被雨水冲刷的泛着黄,城门也是许久没被涂过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