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易枫在得知费明对自己的真心后号啕大哭，哭的好像要化在水里一样, 然而他能做的只剩追悔, 好在易枫说, 即使成了鬼，他也想守着费明，直到他们能张开手拥抱的那一天。
易枫很机灵, 脑袋里的想法很活泛又很成熟，沈小春跟他聊的时候会觉得整个人很轻松很舒服。他坐在喷泉池旁的水台子上问易枫：“那你去找顾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水鬼, 出了水之后魂魄会变得很虚弱, 顾怜八字纯阳，我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易枫整个身子窝在水里，下巴磕在水台子上, “不过我当时挺不甘心的，所以跟了她一段, 我发现她有点古怪。”
“古怪？”沈小春挑了挑眉, “怎么个古怪法？”
易枫歪着头想了想说：“就是, 她的家里放满了各种法器, 桃木剑，枣木剑, 八卦盘什么的。”
“那个挺正常的，资料里说了，她的纯阳体质很容易给她招来灾祸, 所以她家里摆了这些东西护体。”沈小春平声说。
“嗯, 还有一件事很古怪。”易枫的表情多了几分紧绷, 甚至还带了点害怕，“我当时跟着她的时候，她中途去过一次医院，当时医院里的鬼看见她之后不是瑟瑟发抖，就是对着她张牙舞抓地嚎叫，后来她从诊断室出来之后，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她周围绕着许多黑线，但眨眼就不见了。”
“黑线？”沈小春尾调往上扬了扬问。
易枫抬起头看他，使劲点点头：“对，不是实体，像是雾状的一样，但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就是看起来脸色苍白，表情也有点丧。”
易枫这么一说，沈小春心里就更是疑窦丛生了，原本以为这就是一起单纯的厉鬼伤人案，现在看来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按照易枫的描述，顾怜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了身，或者被人用了什么邪术一样。但是凭沈小春现在的本事，实在也判断不出来那些黑线究竟说明了什么。
易枫看沈小春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睛乱瞟着转了个话头：“怎么今天你搭档没来？”
沈小春舔了舔有点干的嘴角，眯了眯发涩的眼：“不知道，他这周到现在都还没来，找不着人。”
那天在费明家的小区门口分别后，一直到返校沈小春也没再见到华一铭。他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突然消失了好几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而华一铭还没有半点冒泡的迹象。
沈小春也不是没给他发过消息，可全都跟扔进了黑洞一样，连个水花都没有，打电话过去也只能听到一阵忙音。前两天华一铭没来，沈小春没有太在意，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偶尔消失一下也无所谓。
到了第三天，沈小春就有点纳闷了，难不成他跟郑天煞请了假，结果郑天煞却反过来问沈小春，华一铭人呢。
到了这会儿，沈小春已经有点慌了，他才开始意识到华一铭除了是灵异示范学院的学生，还是一名随时可能倒在台上的黑市拳手。
易枫皱了皱鼻子：“消失？他这么大个人还能一声招呼不打就玩失踪？”
沈小春抱着胸，弓着背晃了晃身子，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可不是吗，真他妈够烦人的。”
离迎新晚会上台表演还有一个星期，华一铭却迟迟没有出现，郑天煞找沈小春合计了一下，让伤养的差不多的周浩阳先参加排练，当个备用。周浩阳以前缠着裴齐教过他几手，所以对贝司上手的也快，排练起来倒也顺当。
可排练虽然顺当，但沈小春心里却憋了口不上不下的气，怎么都顺当不起来。
赵国栋把水塞到沈小春手里：“华子还没信呢？”
沈小春拧开瓶盖仰着脖往嘴里倒了一口，咕咚一口吞下去，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以前也这样，上高中那会儿突然消失个三四天都是常有的事。”赵国栋拍了拍沈小春的肩膀，“反正你别太往心里去，他很快就回来了。”
沈小春垂着脑袋，头发帘掉在眼前，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半点情绪都没带的声音：“他来不来关我屁事。”
周浩阳跟赵国栋匆匆对视一眼，周浩阳对赵国栋做了个噤音的手势。他可知道沈小春真冒火的时候是什么样，越是这么冷嗖嗖的时候，那火气绝对就越大，这会儿的沈小春，谁惹谁完蛋。
第五天的时候，后排那座位照样空荡荡的，沈小春下课就起身去了郑天煞的办公室，郑天煞招呼他一声：“坐。”
沈小春大咧咧地坐在郑天煞办公桌跟前的凳子上，掀了掀眼皮说：“调查出来点线索，说是顾怜周围好像绕着雾状的黑线。”
郑天煞偏过头把烟摁灭在桌子上的绿植花盆里，皱着眉问：“你确定？”
沈小春又掂量了一下说辞：“说是好像，去找她的一个鬼说有一瞬间看到了。”
郑天煞手背交叠撑着下巴，脸色有点耐人寻味：“如果那个鬼看见的没错，那问题就复杂了。有黑线缠绕在顾怜周围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小鬼跟着她。”
沈小春把郑天煞这句话囫囵吞下去了，可就是消化不了，他眨了眨眼问：“有小鬼跟着她是什么意思？”
“这小鬼呢，说的是未满两岁就夭折的孩童，也包括胎死腹中的胎儿，有些人修习邪门歪道上的控灵术，会用这些死去的孩童来炼小鬼。”郑天煞捏了捏眉心，“这个东西很危险，前期能助人飞黄腾达，可时间长了就会变得异常凶狠，对持有她的人产生反噬，你刚刚说的黑线就是反噬的表现之一，说明跟着顾怜的那只小鬼已经变得很危险了。”
沈小春把之前略略看过的案件资料在脑海里过了一下，想了想说：“可顾怜一直就是个打工妹，没半点过上好日子的迹象，不像是养小鬼求发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