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盗(1 / 2)
魏王素来喜怒无常,不知何故忽然又对下人发起脾气,画舫上众人屏气凝神,连乐师都不再弹奏。
昭珩恨不得会轻功,立即带秦莅柔飞走,远离是非之地,却没注意秦莅柔的脸色有些发白。
当大批镇霖卫骑马出现在视野里,当场紧张的气氛终于……终于又被带入另一个紧张的气氛。
镇霖卫极有章法地将四周围起来,衣着明蓝色锦袍的镇霖卫里,最显眼的莫过于少掌司独有的绯红官袍。楚恪左手放在腰间配刀上,面色阴冷地驾马喝道:“本官奉旨搜捕盗贼,所有人及车马,不得随意离开。违令者,杀!”
昭珩见他耀武扬威,没好气道:“孽缘不浅啊,我养好伤后,统共没出过几次门,却在哪都能遇到他。”
秦莅柔捂着胃部,眉头敛起,显然不太好受,却冷静分析道:“看来出了大事。”
昭珩往楚恪脸上看去,戾气满面,便知他心情糟糕透了。唯恐天下不乱地心中暗爽,不知是哪位侠盗这么牛,莫不成偷去了什么好东西。
楚恪对昭珩视而不见,下马后直接朝魏王行礼,“臣奉旨办差,惊扰魏王殿下了。”
魏王本就在盛怒之下,此时狠狠剜了他一眼,腔调极怪道:“楚恪,本王的画舫,你可要搜啊?”
“陛下有旨,微臣所行之事,任何人不得寻理由抗旨。”楚恪抬起眼,与魏王对视,看样子是一定要搜。
昭珩暗暗佩服,连自己亲表哥都不给面子,这个楚恪真是忠心到家。
此时,方才被魏王当场赏耳光的中年人,跪在地上,轻轻拉了拉魏王的衣摆。魏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指着他打骂道:“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冒犯本王,你以为本王不敢弄死你?”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魏王撒完气,对楚恪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楚大人,请吧。”
“谢殿□□谅。”楚恪听完那一番指桑骂槐,仍旧面无表情,招手示意属下,“搜。”
而停在一旁的马车,也被镇霖卫们逐一搜查,谁家的面子都不肯卖,搞得人心惶惶。
秦莅柔再难忍耐,胃痛已到极点,捂着肚子弯下腰。
昭珩这才注意到,吓得连忙扶住她:“莅柔,你怎么了?”
“胃有些疼。”
“好端端的,怎么胃疼起来?”
“早膳……没吃。”
“胡闹。”昭珩又急又恼,她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一定是不好受极了。
楚恪原本盯着画舫上的动静,此时再也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眼秦莅柔,眼里闪过一缕抑制不住的担忧。见昭珩抱起秦莅柔,一脸焦急地看着向自己,他冷声道:“秦二小姐身子有恙,耽误不得,世子快回城去寻大夫吧。”
昭珩话不多说,道了声谢,抱起秦莅柔往马车处跑去。
“大人,陈王府的马车还未搜,不如属下跟去……”
楚恪冷冷打断:“不必,让他们走。”
他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冷若寒潭,半点心思也透不出来。只他自己明白,看昭珩抱着秦莅柔,却跑得那样慢,他心里有多想杀人。
这没用的东西。
没看见她都疼成那样了吗?
没多久画舫上搜寻的镇霖卫撤了出来,自然是什么都没搜到。
魏王阴阴一笑,只盯着楚恪道:“如何?”
“殿下光明磊落,楚恪不过是例行公事,绝无冒犯之意。既然如此,楚恪不敢误了殿下雅兴。”说着伸手示意魏王的画舫可以离开。
“你误的也不少。”魏王语气很坏,拉起段鸢便往船舱里去。
段鸢的心思只好从离开的昭珩身上转来,对魏王媚笑道:“殿下,何必动怒呢。”
魏王突然笑了:“好好好,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咱们继续玩。”
待魏王的画舫离开河岸,楚恪送完这尊佛,才冷冷地转身问手下人搜查情况。
“大人,都搜遍了,没有踪迹。”
“所有马车和人都仔细看过了?”
“是。”
楚恪皱眉道:“那便怪了,凭他武功再怎么高强,受了重伤也是走不远的。况这一片全是咱们的人,他能躲去哪里。”
“咱们这里搜不到,杨大人那边兴许会有消息。”
“但愿师兄能抓到他,否则……”否则陛下怪罪下来,这可不是小事情。
……
往城中疾驰而去的马车上,除了车夫,还有三个人。
昭珩靠着车壁,将胃痛的秦莅柔抱在自己怀里,喂她喝了热水,便让她枕在自己大腿上,以便她舒服些躺着。那名被楚恪追捕的“大盗”,正坐在他们对面,同样靠着车壁,吹着小曲,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止血。
他将伤口简单包扎后,很讲究地用马车上铺的白色绒毯,擦拭自己剑身上的血迹。
“大哥,你挺会疼女人嘛。”声音是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喑哑,这小子话说得老成,年纪绝对不大。
昭珩心疼地看着被他糟蹋的毛毯,“兄弟,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