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伤(1 / 1)
山野茫茫,蒲苇苍苍。
顾莫怀折下一把蒲草,捆作一束拿回路边。
招娣正候于那处,见状忙上前道:“阿怀哥哥,可是要回去了?”
“是。”顾莫怀弯腰拾起地上那堆蒲草,一并负于身后,起身时踉跄一步,立刻便被一旁那人扶住。
顾莫怀未做他想,当即甩手避开。
“……”陆仲殊犹抬着手,眼中一丝痛意纵然而逝,“阿凝,你且放下,我来罢。”
顾莫怀不做理会,牵过招娣向村里走去。
招娣与陆仲殊擦肩而过,目光于这两人之间逡巡一遭,小声道:“阿怀哥哥……”
“怎么?”
“阿怀哥哥是阿怀哥哥,他为何唤你作阿凝呀?”
“……”顾莫怀一笑,答:“他认错了。”
陆仲殊跟随其后,闻言脚下一绊,口中发苦。
已近晌午,村里家家户户皆已升起了炊烟,顾莫怀将招娣送至家中,又谢过招娣娘的邀请,独自回到院内。
陆仲殊似是为那句“认错人”所伤,一路默然,最终止步于门外,并未上前。
顾莫怀放下箩筐,擎起一捆蒲草转身回房。
他矮身坐在凳上,良久之后,终于发出一声轻叹。
自那人出现,往事便如陋室寒风,自各处袭来,叫他无处可躲。
他犹记得初时自己的生涩,那小王爷真真是心狠,浑不似未及弱冠的少年,得空便将他摁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他无力反抗,每每在陆仲殊手下昏死过去,醒来时犹不得解脱。
**之于他,唯有疼痛与伤痕,至于快感,他未曾品得分毫。
乃至于后来,他头一回于陆仲殊身下释放之时,竟一时无法回神。
如今想来,那夜便是一道分水岭,他二人之间,竟就此脱轨,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顾莫怀手下一颤,削磨蒲草的利刃顷刻便刺破指尖,留下一道短而深的伤口。
血珠滚落,渗入脚边尘土,他放开匕首,与那处暗色相顾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