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修)(1 / 2)
范应在图书馆靠着五楼历史宗教类老书过了一天,假期第二天,当地博物馆开馆,范应收拾了一下,刚走出男寝大楼,楼大门一男一女并肩面朝大门站着,两人动作亲昵,但不像大多小情侣那样一举一动看得人面红耳赤。范应不远不近地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只当是一对比较克制的小情侣。他从起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现在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大概就是在学校吃了饭再去博物馆,还是在博物馆附近吃。
那对小情侣在大门左侧,范应下意识地往右侧走,刚出大门,一个女生突然出现,正挡在他面前,“哥,就是他。”
范应后退一步,拉开和那女生的距离,那女生穿的是一种繁琐华丽的裙子,色彩鲜艳,对比明显,裙子蓬开,范应觉得有点像蛋糕店里那种多层蛋糕。这女生是那对小情侣里那个女方,哦,听女生刚才的称呼,应该不是情侣,他也不认识这个女生。
与蛋糕女生一起的男人莫名审视了范应一会,才率先伸出右手,“这位同学,你好,我是谢南平,这是我妹妹谢南安,我们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范应也同样审视着这个叫做谢南平的男人,幼年孤儿院的生活让他学会观察一个人,这个男人衣着很正式,一副老派家族管事人的样子,行为举止一板一眼,一脸严肃认真,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个比较呆板又认真的人。这种人放在一个大集体里,应该不是领头阶层,而更像是执行阶层。
种种思量在范应脑中也只是一瞬,从面上看,范应只是在谢南平伸手后停顿了一下,就也伸手,跟谢南平浅浅握了一下。
“可以。”
范应在和谢南平握了手,还抽出目光又看了谢南安一眼,这姑娘卷成圈圈的卷发绑着两把马尾,绑头发的是两截发带,黑色的,上面绣了花式。范应想起来这是谁了,是昨天地下仓库里那个女生。
范应马上想起昨天谢南安多看了他手里的木剑几眼,这么看来,这两人可能是冲着木剑来的。
谢南安是个善于观察的聪慧人物,她带着她哥在男寝门口守了一上午,才看见范应出现,这学校查的严,外卖员不让进宿舍,所以她猜范应大概还没吃饭,提议把谈话地点选在了学校附近一家饭馆。
学校附近饭馆是根据学生需要开的,内部装修充满了象牙塔里学子们会有的浪漫色彩,店家还周到地划出了隔间,给来朋友聚餐的学生们或小情侣们用。
点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谢南平才开始说事。小饭馆的隔间隔音效果不怎么样,谢南平特意把声音放低了,“还请问,范应同学,你的手艺是谁教的,你手里的那把木剑是从哪来的?”
果然。
范应放下筷子,一双眼睛看向谢南平,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是平和的,谢南平却突然觉得被人看透了心思。
“手艺是一个大叔教的,喜怒无常的大叔,性格像个小孩,他自称姓王,叫什么我不知道,木剑也是他给的。”范应停下,饭馆的菜有点咸,他喝了口水,继续说:“他说木剑是他师父传给他的,你们认识木剑,应该也知道他,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们如果要找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不是他徒弟,他没收我作徒弟。”
范应说自己不是王大叔的徒弟,谢南平还没说什么,谢南安反应却很大,这姑娘一拍桌子,瞪着眼睛看范应,“你不是哪家的人!那你昨天跟我说是同行?你你你……”女孩子又一拍桌子,“完了,要是被小家主知道我把一个普通人留在那地方自己走了,我小命都要不保了!”
谢南平显然要比他妹子冷静许多,他拍拍谢南安的肩头,认真地安慰了一下,却看着范应,“你说的王叔没收你做徒弟,那你的手艺是……”
“王叔教的。”范应被质疑也没过多反应,他垂了下眼皮,似乎是沮丧,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王叔不肯收我,他只是教了我几招,他说我八字轻,教我几招防身用。”
“原来是这样。”谢南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过,那个王叔把小镇灵剑都给你了,却不收徒,这个,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范应平静地看着谢南平,说的话半真半假自己也不脸红,“王叔想过收我做徒弟,后来因为我资质太差,他又有事要离开,这事就算了。这把剑是王叔送我的,一方面是让我遇上恶魂能有自保能力,另一方面,也是王叔在我家借住的报酬。”范应这时候嘴角几不可见地牵动了一下,“谢先生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南平眉头紧锁,沉声道:“小镇灵剑在引灵界也是一件宝物,范应同学如果资质差,不是王叔的徒弟,王叔怎么会把小镇灵剑送给你?”
谢南平“怎么”两个字语气加重了,明显地不信范应不是王叔徒弟的意思。
范应平淡冷静地与谢南平对视,语气也有些强硬了:“我不是王叔,我也不清楚王叔的想法,谢先生这个问题问错人了。”
谢南平还是拧着眉心,一言不发,只是盯着范应。
饭桌上气氛一时间尴尬凝重起来。
谢南安见情势不对,忙出来打圆场,“喝点茶喝点茶,嗯,范应同学,你别误会,我和我哥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想找……呃,王叔,实不相瞒,你说的王叔是我谢家的前辈,向来喜欢在外游历,这次我们找他也是因为家里的事,小镇魂剑在引灵界是出了名的王叔的法宝,现在在你这,我们难免会觉得你是王叔徒弟,那徒弟对师父的去向,总知道一点的吧……”
谢南安一个女孩子来打圆场,范应自认为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不给女生面子,他“嗯”了一声,才放平语气解释:“当年王叔走得很突然,东西也是在他走后我在他房间看到了,他留信只说了让我别浪费了小镇灵剑,没提过他要去哪,你们要找他,从我这真的得不到什么消息,不好意思。”
谢南安闻言,转头看谢南平,谢南平收起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叹了口气,“算了,既然范应同学也说不知道,那我们也不打扰了。”
……
范应的话半真半假,他确实不知道王叔去哪了,但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今天突然出现的谢家人来势汹汹,范应拿不准他们目的何在,跟王叔又是什么关系,自然不敢随随便便暴露王叔的线索,而且,范应说自己资质太差王叔不收也是骗人的。
王大叔是突然出现在范应长大的那个县城的,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是做什么的,除了范应。
范应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就拿坟场来说吧,一般人看坟场,就是一块又一块的石碑,最多再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这还多半是心理作用,范应看坟场,那就是人挨人人挤人,今天东区的谁谁骂邻居过界了,明天西区的谁谁谁哭子孙不孝顺,冬天都要来了还不烧秋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