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福利院里的小家伙们下午餐时间过后，就该是劳动时间了，小孩儿们里年纪大的安排了劳动，年纪小的就跟着福利院老师整理游戏室。

范应和谢舟扬透过玻璃墙看游戏室里的小不点们，小不点苗苗蹲下去捡一只小刺猬玩具，她晃晃悠悠地蹲下去，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里攥着小刺猬玩具的脑袋，苗苗转过身来，看见门外的范应。小苗苗“啊”了一声，迈开小短腿吧哒吧哒跑过来，一摇一晃地看得人心惊胆战。

范应蹲下去准备接着苗苗，苗苗跑过来后，歪着脑袋看了范应一会——大哥哥还是大哥哥，身上让苗苗舒服的味道没变，但是大哥哥怎么有点不一样了呢？苗苗伸手，小小的手摸到范应还有点红的鼻尖，两岁左右的小孩的手又小又软，热乎乎又肉呼呼的，触碰在范应微凉的鼻尖。

苗苗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努力伸出手把手里的小刺猬塞到范应怀里。

小刺猬只有范应三分之二的手掌大，毛绒绒的，背上的“刺儿”是毛线段，支棱着，不扎手，腹部的绒毛又细又软。范应握着小刺猬，拇指正好在小刺猬腹部，他无意识地磨蹭着小刺猬，跟苗苗说话：“你……要把这个给我吗？”

苗苗听懂了“给”这个字，她鼓了股脸颊肉，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然后小炮仗一样冲进范应怀里，说：“抱！”

范应觉得好像有一只小小的毛绒刺猬一下掉进了他心口，砸得他整颗心都发软了。

苗苗身子小小软软的，腿短短的，一对小胳膊也是短短的，她两只手抱着范应的脖子，脑袋埋在范应肩窝，蹭了蹭，又蹭了蹭，细软的发丝扫在范应的脖子上，像有蒲公英落在上面。苗苗真的太小了，范应一只手掌就能盖住她大半个后背，小小软软又娇气的小女孩儿就这样窝在范应的怀里，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

范应有些手足无措，他这无牵无挂的前小二十年里，受过怀疑、嫌弃、歧视，也受过可怜、同情、关护，可这种纯粹的干净的喜爱和依赖还是第一次，这一份沉甸甸的礼物坠着他，甚至让他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小刺猬。

“苗，苗苗……小刺猬——”他放轻了声音，想说小刺猬是福利院的，他不能带走，谢舟扬却伸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拿着吧，买下来就是了。”

小苗苗脸枕着范应肩膀，一双眼睛却看着谢舟扬，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不点儿。”谢舟扬语音带笑，手指撩撩小不点儿的刘海儿，苗苗突然抬起头来，冲着谢舟扬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串话，只可惜大概他们幼儿的语言自成体系，谢舟扬除了几个词，别的什么都没听懂。

“你在说什么呀？”谢舟扬哄着苗苗，“我听不懂你的话。”

苗苗看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个叔叔一点反应都没有，苗苗也是很生气了，她冲谢舟扬“啵”了个口水泡，才决定原谅这个蠢叔叔。苗苗拉着谢舟扬一只手指，把他拉进，然后看着谢舟扬，两只小手却抱住范应。

谢舟扬笑了，展怀从侧边把范应和苗苗都圈住，“是这样吗？小苗苗。”

苗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昂着脸对着范应，慢悠悠又含含糊糊地说：“抱抱，哥哥乖乖……不哭。”

范应觉得今天他的泪腺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他听见头顶谢舟扬说：“小朋友和小小朋友。”

范应抱着小苗苗，抱了好一会，才闷闷出声：“七哥。”

谢舟扬“嗯”了一声，松开范应和苗苗，“苗苗，抬起头来。”

苗苗听见有人喊她，茫然地抬起头，就感觉有只手落在她额头，温热的手指在她额头划了几下，最后点在眉心。

苗苗眨眨眼，房子各个角落里奇奇怪怪的人都不见了，房子里也暖和了好多。

“苗苗。”

苗苗跟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