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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蚊子“嗡嗡嗡”个不停。
天色暗下来,还稍微有点余光尚存,这时候正是蚊子外出觅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人一抬头,保证能看到一头顶的蚊子,就跟一小片乌云一样,还是一直跟着走,去哪都得跟着,死活不肯散开,非要乘人不备咬上几口饱餐一顿才肯作休的。
范应在群蚊合奏中,觉得自己脑子也要“嗡嗡嗡”了,他眯起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个男人闲庭信步一样往这边过来。
挂在门前屋檐下的电灯亮起了,橘色的灯散发着温和的光芒,谢舟扬与光线同向,暖色的光从他身后散发开,把他的身影勾勒得很清晰明显。
谢舟扬走到范应面前,低头俯视他,范应好些天没剪头发了,头发有点长,细软的发丝垂下来,头顶一个发旋儿。谢舟扬突然伸手,从范应脸边上拂过去,范应被吓得一激灵,心口狠狠一跳,人都差点窜起来,谢舟扬笑眯眯的,说:“有只蚊子。”
“你蹲在这喂蚊子吗?”谢舟扬后撤一步,也蹲下来,笑看范应。
范应突然觉得,边上的蚊子真烦啊,他眨了眨眼,把放在一边还没喝的绿豆汤端起来,端到谢舟扬面前。
范应想说:你们怎么来这了,开车来的吗,吃了晚饭没有,我记得你是纯阳体,夏天会不会很热。
然而话到嘴边,全变成了:“你……喝汤。”
谢舟扬想过范应会问他来这里有什么任务,或者是为什么连续两个礼拜没有联系,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范应都没问,见面第一句话是让他喝绿豆汤。
谢舟扬在范应脑袋顶上胡噜了一把,接过碗喝了一大口。
说实话这种酷暑对于谢舟扬来说确实不好过。绿豆汤在井水里冰镇过了,此时还是凉丝丝的,在夏日的傍晚,伴着夜风来上一碗,还真是解暑爽口。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谢舟扬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端着碗问范应。
草丛里有蟋蟀在一声一声地叫,范应沉默了一小会,说:“这里风景好。”
谢舟扬不揭穿范应的谎话,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似有似无的纵容。
“我们来这找一楚家曾经的一位长老,了解一些关于混沌的事,没想到你实践也在这个地方。”谢舟扬抬头望了望天,太阳下了山后,天色暗的就很快了,不到半小时,月亮已经悄咪咪爬上来了。
天空里有几颗星星安静地闪着光,一点一点的,夜里的航班从上空飞过,飞机尾端亮着,有点像星星,但是会移动,仔细看,还能借着尾端的亮看到飞机的轮廓。
夏风悠悠吹过来,一阵一阵的,带走了暴晒一天的地面的燥热,被晒了一天的草地散发出一种草叶的特殊香气,不冲鼻,反而挺好闻的,在一阵一阵的风里一会有,一会无。长条形的叶片在风里婆娑,发出细微的“沙沙”的声音,有点像谁在细声絮叨。瓦房子边的树上有蝉在叫,就像录音机录下来点了循环播放一样,几乎每一声都是一样的调子,也可能是人与蝉物种差异实在太大,听不出区别。
蚊子越来越多了,饶是谢舟扬这种不大招蚊子的人也被咬了几口了,谢舟扬又赶走几只在吸血或打死的边缘跃跃欲试的蚊子,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去。”
范应点头,点完了意识到光线不足,对方可能看不到,他轻声“哦”了一声,跟着站起来。蹲太久了腿就难免发麻,范应乍一下站起来,就觉得两条腿就跟被虫子咬一样,稍微用下力就仿佛万虫钻咬,不说疼吧,就是难受,难受的眼里的某种液体分泌物都差点控制不住,用力都用不得,更别说动一下了。
范应保持着双膝微弯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谢舟扬忍不住笑出声了。他把碗给范应,让范应拿着,然后背过身来,没等范应反应过来。拉着范应两条胳膊,弯腰屈膝,一使劲,把人拉到背上,背起来了。
范应确实是懵逼了,他手撑着谢舟扬肩膀,僵着身体,尽量与谢舟扬隔开距离,内心涨潮一样波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