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临近过年,回家的人越来越多,分别已久的家人聚在一起,难免就要出门上街逛逛,一逛就忍不住吃吃喝喝,人一多,有不少店就缺人手了。范应在市区找了份假期工,挺简单的活,小饭点给端盘子厨房打下手,老板包吃,一个月能有一千多差不多两千,做到临近大年那几天工资翻倍,尤其是年三十,工资按三倍的算,范应一整天都在店里,只晚上会范家,一大早又上班。
能不尴尴尬尬地呆在范家,虽然这份工忙,又累,范应还是干得挺乐意。在一天一天的打下手端盘子里,大年不知不觉地近了,在范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到了大年三十。
城市不让放烟花爆竹,爱热闹的小孩们没了乐趣,所以一些调皮的小破孩不知道从哪里买了摔炮,在后巷摔着玩,一声接着一声。后巷通着饭店厨房,一些厨余垃圾就放在后巷,小孩们玩炮仗难免炸到垃圾袋,厨房师傅看着被炸开的垃圾发脾气,老板也发脾气,有伙计赶了那几个小孩几次,结果不赶还好,一赶小孩走,小孩反而从里面找到了比摔炮仗还好玩的事,挑衅伙计,然后嘻嘻哈哈跑开,这种听着就很无聊的游戏小孩们却乐此不疲,跑来跑去也不觉得累得慌。
伙计没有小孩精力充沛,撵了几次就累得不行不耐烦了,小孩们一看伙计不管他们了,又开始摔炮仗,这会还瞄准了往垃圾里摔,老板气得直骂娘。
范应在厨房给炒菜师傅把洗好湿乎乎的盘子擦干,老板气得直抽抽地进来,一眼就瞄中这个浑身写满冷漠阴沉的年轻小伙子,这小伙子往后门一战,估计那些兔崽子都得跑!
老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气得闷疼的脑子都清爽了很多,他指着范应,说:“哎哎哎,那个年轻人,你别擦了,你去后门,把那些小兔崽子赶走,要看好了,他们一回来就赶走。”
范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去后门,他也不多说不犹豫,放下擦水的帕子,往后门去。
小孩看见又有人来了,还挺高兴,你一言我一句大声又做作地高呼好玩。范应打开门,一步迈出去,严肃冷峻的脸在阳光下展露出来,突然走到室外,范应有点不太适应这个阳光,他眯起眼,看向巷子里几个小孩。
在小孩看来,就是门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很可怕很吓人的男人,那个男人白的就像漫画里说的吸血鬼,他们有人忍不住动了一下,男人就立刻看过来,眯眼睛,眼神冰凉冰凉的。
小孩们当场吓得叫都不敢叫,转头就争先恐后地跑了,连炮仗掉了一地都顾不上捡。
范应还没做什么,小孩一见他就全跑干净了,老板让他站在门口,又没其他的要求,他沉思片刻,决定就站门口吧。
毕竟站门口发呆比擦盘子轻松多了。
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让范应有些困倦。他从衣兜里把手机拿出来,点开了聊天页面,消息还停在两天前他和谢舟扬的闲聊消息上。他手指停在输入键盘上,打下一句话,又全删了,收起手机。
小孩们跑走后,巷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巷子深处有“喵”的一声,一只大黄狸猫慢悠悠走出来,高傲地看了范应一眼,又“喵”一声,跟范应打了个商量一样,然后在离范应不太远的空地上躺下,露出白肚皮晒太阳,和范应谁也不干扰谁,午后的阳光,空气里跳跃漂浮的纤维,懒洋洋的大橘猫,除了那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和多年堆积、清不干净的油脂,这里还真有几分温馨和谐、现世安稳的味道。
过了半个多小时,那群倒霉孩子也没再回来,范应才又被叫回去干活。
预定年夜饭的家庭有不少,范应一个打下手送菜的也忙的脚打后脑勺,从下午六点多天暗下来开始就没下停,直到十一点多,眼见着都要十二点了,菜都送上去了,酒水饮料也送得差不多了,范应才能抽个空喘口气。他是不上夜班的,到了十一点就走,今天特殊,折腾到快十二点才走。老板今晚赚了不少,心情好得不得了,见谁都笑眯眯的,范应要下班,老板还乐乐呵呵地给他封了个红包,塞了两张红的进去给范应当这多出来的近一个小时的“加班费”。
白天太阳再大再暖和,入了夜也是冷的,范应踩着小刀片一样吹得人皮肤疼的风,伴着一家一家的灯火通明回范家。大年夜没有车能打,甚至公交都没有了,范应找了辆共享单车,扫开码,没骑,推着车慢慢沿着街走。
不知道谁家的电视声大了些,范应推着车,听见每年春晚的必备项目,倒数数迎接新年。他停下车,冻得冰凉发僵的手把手机拿出来。在主持人们一众的“五、四、三、二、一”里,他成功把“新年快乐”发送出去。
同时,他收到一条消息,是对面那个人发过来的,“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