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办公室里人们各忙各的，也有忙里偷闲往谢大佬和范应这瞥。范应觉得一阵尴尬，控制着自己不在意旁人好奇的眼光，只把注意力放在案子和谢舟扬身上。
而谢舟扬笑意更盛，甚至眼里都是愉悦的笑意，温柔地仿佛细细春风吹皱了一池清水，他说:“来，我们去草地那看看。”
国庆期间，临近寒露，已经过了芳草萋萋的季节，草地上及人膝盖高的杂草没有完全枯死，还只是带着黄，低矮的草丛已经萎成一团一团，被秋日干燥的阳光晒得又干又脆，一脚踩下去有“咔嚓”的声响。
下午四点的太阳虽然还是金灿灿的，但也只是看着热烈，实际上已经不带有炙热的温度了，谢舟扬走在前面，短款薄风衣的下摆随着他的步子摆动，地面上他的影子修长，线条流畅。范应时不时看到谢舟扬的影子，心里偷偷跟自己的影子做了个对比，发现自己的影子要小上一圈，范应自己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归结于衣服不同，角度不同，才造成光影效果不同。
“感受到什么了吗？”谢舟扬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转过身来。
范应也停下，闻言神色一凝，立马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闭上眼细细感受附近的万物气息。
一片草地铺在上坡路上，上坡后是园林专业的种植基地，草地下去，山丘脚是花草果木实验园，在这一片周而复始生机勃勃的绿色中，范应感受到的是一股气势磅礴的生命力，纯净温暖。
范应睁眼，眼底有些失落，他看到谢舟扬正看着他，在等他的结果，范应摇摇头，四处眺望，试图用肉眼从草木堆里找出点什么东西。
谢舟扬向范应伸出手，范应不理解他意思，就没动，谢舟扬上前一步，拉起范应的手，说：“再试试。”
大概是纯阳体的缘故，谢舟扬的手一年到头都是热的，范应的手在被拉起时，就感受到一个温热的体温，紧接着就是活人旺盛的阳气。
范应狐疑地看了谢舟扬一眼，还是听话地闭眼。
生命力的气息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范应放任自己的灵觉如入水的游鱼一般散开，片刻后，在温泉水一般的生命力中，范应终于感应到一丝微弱地不易察觉的鬼气，鬼气来自……地下！
感受到鬼气，范应立马撒开谢舟扬的手，郑文在地下。
范应还没高兴，又想到，谢舟扬已经知道了，从开始的谁带走了宋米，十五年前发生的事，到郑文藏在哪，宋米的安危，谢舟扬全都早就知道了，难怪这几天来他不慌不忙，一点都不在意这个案子，满心只有地下混沌和……逗自己玩。
所以说，这几天这个人就是在装糊涂，范应想起来自己在谢舟扬的刻意引导下做出的那些推论，只觉得气恼，也更加肯定了二号晚上在巷子里遇到谢舟扬是谢舟扬早有预谋，而自己却因为谢舟扬有意无意释放出来的善意对他放松警惕。
这个人处心积虑接近他究竟有什么图谋？
谢舟扬看着范应睁眼后就甩开了他的手，活像他一只手能烫伤这小孩一样，接着小孩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脸色冷下来了，看他的眼神也跟着尖利警惕起来，谢舟扬有些莫名其妙，他自己想了想，他也没做什么，就是有时候突发奇想逗一逗这小孩，虽然惹得小孩自己挺窘迫，但他还指导小孩努力思考开发大脑了呢，他多关心小朋友的发展啊。
谢舟扬觉得自己非常理直气壮，并对范应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不可理喻。
叛逆期的小孩真是让人头疼。
小孩看来是不会先跟他说话了，谢舟扬在心里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跟小孩说：“你感受到了吧，这底下有个废弃防空洞，不大，郑文和宋米都在里面。”
见范应还是一脸警惕，谢舟扬又加了一句：“我带的一些人也进去了……洞口在试验园旁边，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范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自顾自往试验园走，没管谢舟扬要干什么。谢舟扬看范应扭头就走，无奈地笑了笑，暗道小孩还挺有脾气。
防空洞规模不大，像是当年匆匆忙忙挖的，加上废弃多年，现在已经成了各种野生小动物的巢穴，还是多家合租。防空洞里光线不足，路面又有碎石块小土包之类的，不好走，范应没走进去几步，就点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
手机电筒的光不够亮，显得乌漆嘛黑的防空洞更加诡异了。范应顺着防空洞走了一段，他凭感觉估计距离，应该快到那一片草地底下了。
果不其然，范应再走了一段，前面一片亮。
范应加快步子靠近，前方几人成包围队形，手上各自拿了……范应定睛一看，是枪。他们武器还挺与时俱进。包围圈外一名范应不认识的女人扶着个头发散乱身形狼狈的女生，女生因为恐惧，五官扭曲成一团，整个身子缩在扶她的女人怀里，一直打着颤，那是宋米。
包围圈里被围起的是身体干瘪，身周黑色鬼气缭绕的郑文。郑文被一干引灵师包围也不惊慌，一心只在圈外的宋米身上，他保持着死去的样子，脸上身上都没多少肉，一张皮仿佛是附在骨头上，各个关节显得更加巨大。他颧骨突出，脸颊深深地陷下去，因为当年的高温腐烂，一边脸上烂了个洞，直通口腔，像是另一张嘴。他干薄的眼皮贴在眼球上，眼球违和地从眼眶里凸出，浑浊的眼睛里只有宋米的身影。
郑文还是顾忌引灵师的，所以他还只是隔着圈子看宋米，而没有扑上去。而宋米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被怨鬼死死盯住，更是吓得浑身发软，话都不会说了。
宋米一个普通人，留她在这里出事谁负责？
范应眉头一皱，拿出小镇灵剑上前，“把她送出去。”
“不行。”扶着宋米的女人认出来小镇灵剑，“她不在那只怨鬼会发狂。”
范应眉头皱得更深，他抿唇两方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宋米留在这太不安全，“你还是把她送出去，普通人在这里太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