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1 / 2）

酒楼里人声鼎沸, 有温暖的饭菜香弥漫。

谢灵钧顺着言慎始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见到谁了？”谢灵钧问。

言慎始神情古怪地收回视线：“我……大师兄。他在闭关，不该出现在这里。”

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谢灵钧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是言慎始自己道：“或是认错了，我们先吃着。”

小二观察了他们的穿着，热情地将他二人引向了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

闹腾腾的饭点，这一处却没什么人。言慎始熟练地点着菜，谢灵钧望着窗外, 远处入眼是层叠的屋檐与暖黄的灯火，近处是川流不息的凡人，有人乘轿、有人牵马、有人抱着幼童正在买糖葫芦。

小吃铺上蒸腾的雾气与凡人的喧闹, 组成了一副宁静安然的盛世景象。

谢灵钧有些怔然, 言慎始也挂着心事，点完菜就沉默了下去。一时间竟谁也没说话。

言慎始点的都是招牌菜, 小二上菜飞快。一张不大的方桌不多时就摆得满满当当。言慎始笑道：“你别看了, 先用膳吧。”

谢灵钧回过神，看着言慎始那兴致不高的模样，想了想说道：“你若放心不下, 不如去瞧瞧。是不是你师兄, 一瞧便知。”

言慎始听了, 勉强地笑了笑：“我师兄修行千载，隐隐将要元婴大圆满。他若不想被我发现，那便定然不会被我发现。”

他不想怀疑自己师兄, 可早前的气运变化, 以及他发现那人时, 一瞬间的毛骨悚热之感，处处都在提醒他，有什么东西变了。

言慎始这三百年间一直苦修命理之道，对于灵感一事，更是比普通修者更加看重。可现在，他却连去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可你见到了。”谢灵钧轻声说，“若那真是他，或许他也没什么不能被你瞧见的。”

言慎始沉默半晌，一边惧怕、一边又想要确信，矛盾的心情为难得他脸色几变，终是咬牙道：“走，我们去瞧瞧！”

这座酒楼的掌柜从爷爷变作了孙子，格局也毫无变化。言慎始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犹豫半晌，伸手敲了敲门。

那扇门应声而开，门后并没有人，门里却传来一声笑声：“我先前还在与骆兄说道，不知你何时才会找来。”

言慎始呐呐道：“大师兄……”

“可算比以前沉得住气了。”大师兄笑道，“还不进来？”

言慎始神色略松，他看了一眼谢灵钧，抬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而精致的雅间，四角放着高大的绿植，居中一张方桌，桌旁不远处，摆着一扇花鸟屏风。混沌山庄的大师兄，就坐在方桌靠门的这一头。

他一身半黑半百的长袍，头发半披半束，一条白色缎带遮住他的双眼、束在脑后。这是一个第一眼，便让人觉得斯文温润的修者，周身气度更是像极了周瑞雪。

谢灵钧见之一愣，随即便听他笑道：“想来这便是谢道友了，久仰大名。我是方有行。”

“方前辈客气了。”谢灵钧连忙抱拳，“晚辈谢灵钧，叨扰了。”

“谢道友不必如此多礼。”方有行道，“在场都是朋友，你便也是我朋友了。”

谢灵钧闻言又是一愣，在场除了他们三人，又还有谁？对了……他之前说与骆兄说话？是……

“灵钧。”

屏风之后，骆寅初施施然走了出来。

谢灵钧双眼登时亮了：“你怎也在此？”

方有行听谢灵钧这样脱口而出，转头看着自己师弟便笑了：“谢道友倒是比慎始坦诚些。慎始怕是心里疑惑万分，现在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言慎始被戳破心思，干脆一屁股坐在他师兄对面，朗声道：“那你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在安心闭关，连我师尊出关你都没时间跟随吗？”

说完，他又转头看着骆寅初：“还有骆真人，你不是在你们太素门养伤吗，在这和我师兄悄悄搞什么呢！”

“我临时出关，盖因预见丘杨城将有大难。”方有行道。

言慎始神色一肃：“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