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二）（2 / 2）

“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初丢下个烂摊子给我。”我伸手想打他。

他一把又抓住我的手，“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试一下吧。嗯？”

“试一下。”李朝阳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我不想跟你玩！”

“我是认真的，我未娶，你又未嫁，怎么就不可以试一下？”他突然把我拉近他的怀里。

“你讨人厌。”我脱口而出。

李朝阳又露出他那坏坏的笑容：“你知道多少有情人都是从欢喜冤家开始的。还是说你不敢喜欢我？”

“懒得理你，我要睡了。”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算了，最近脑子不好使，晚点再跟他算账。我侧过身，不再理会他，闭眼休息了。李朝阳自知无趣也不再说什么。

也没睡几个小时，我们早早就醒来了。到院子里，大家已经又开始忙活起来。李朝阳倒是乖乖跟着我，也不敢乱走。

“青鸾，吃完早饭，跟拜神的队伍走。还有，带上朝阳。”我妈在我们吃早饭的时候来了句嘱咐。哎，看来，是真撇不开李朝阳了。

这天的拜神，主要是到村头厚溪的榕树旁祭拜河神。意在向山河大地宣告它们的一个子民逝世了。准备好祭祀用的东西，我们一行人出发了。队伍里有主事的巫师和他的一个手下，还有大伯、几位哥哥姐姐，弟弟、我、李朝阳。

来到后溪，巫师摆好祭品开始再做法事，我们听着他的指令跪拜。很快，便完事了。我跟大伯说，想走走再回去，大伯嘱咐不要跑到山上。李朝阳自然留下来跟我一起。我们沿着厚溪走。田园的风光好美，虽然早已过了秋收的时候，可南方的山色还是绿色的，还是显出生命没有消失的痕迹。

“为什么河水叫‘溪’？”李朝阳问我。

“我听说很久很久以前，这就是一条小溪，后来山洪爆发，拓宽了河道，畔杉的先辈又趁机开通河道，所以就成了现在的小河。别看这河不大，可自从这里的水多了之后，畔杉的庄稼长得更好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李朝阳边走便和我聊天。

“小学六年级。”

“你爷爷，似乎很疼你。”

“是呀，小时候爸妈在外面闯荡，都是爷爷带大我的。爷爷对我最好了。我现在还不敢相信他走了。”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半山腰，这里有许多松树，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李朝阳再一石块上，惊喜的对我说，“青鸾，你看，那是不是你家？”“哪，我看看。”还真是，这里正好看到老屋的大厅和庭院。一个个屋顶围着一个院子，院子放着许多白事的东西，厅堂里放着爷爷的棺椁，四周摆满花圈。突然，看着这一切，我又伤感起来，“爷爷……”

“这是什么？”李朝阳，走到一旁一块没有草的地上。我闻声过去。半弧状的土地没有草，中间有一个长方体的刚挖的坑，四周还有一些纸钱和铜钱摆的形状，这很明显是墓地。“这是，别人挖的墓。”我对李朝阳说。等等，刚挖的墓，附近村庄除了爷爷没有人过世，难道这墓……我拉起李朝阳的手拔脚要走。

“怎么了？”

“死者未进墓穴，亲人先见墓这是大忌。这墓是葬爷爷的！”我着急、害怕。

李朝阳听了也霎时脸白，我们正要走，四周的松树摇曳得厉害，风的呼唤声也变得与平时不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更糟的是，李朝阳突然冒大汗，脸青口唇白，无力瘫软在地上，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我吓到了，可马上使自己镇定下来，蹲下来，扶着他，“李朝阳，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振作起来！”可没有用，李朝阳依然痛苦的躺在地上，四肢蜷缩。四周的风包围着墓地慢慢靠近，我明显感到，风的后面有东西。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对了，这里可以看到老屋，爷爷……救我。我急忙跑到刚才的石块上，双手合十跪下，虔诚的求助爷爷：“爷爷，爷爷救救我们。我们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我回过头去，风不断靠近李朝阳和我，再转回去不断磕头:“陆家的祖先们，青鸾不好，误闯禁地，各位先祖在天有灵放过小辈，我一定多烧纸钱好好敬你们。爷爷，你不是最疼我吗？你快显灵救救我们，李朝阳也是陆家的人呀。”似乎有用了，风停了，李朝阳也不□□不抽搐了。“谢谢爷爷，谢谢陆家老祖先们。”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便去扶起李朝阳，“你没事了。”

“我刚才，没吓到你吧。”李朝阳以为是他的病犯了。

“不要说了，赶紧离开这里。”我搀扶他起来，没有把刚才的不详之事告诉他。

一个以为是自己病犯，一个认为是犯了大忌才出现这样的事。实则，都有关联。李朝阳是弱灵之体，闯入未住死者的新坟，招来四周闲散的鬼魂欲侵蚀其魂魄。鬼魂还未近其身他便有反应，这是凡人眼中的发病。好在陆青鸾及时求救。其实头一次求救爷爷的时候，就应该成功了的。毕竟，陆青鸾的爷爷也有道行在身。原因是什么呢？自然是陆青鸾的奶奶了，奶奶想让青鸾承认李朝阳，她也想促成这桩婚事。

越来越多的迷团涌进来。李朝阳与消失的盘山公路有什么联系？为什么陆李俩家要急着在葬礼上订婚？丧礼上陆青鸾看到蝙蝠形成的黑影究竟是爷爷还是另有其人？等待吧，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