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思(2 / 2)
新婚第三日,她要回门。
回门需要准备的东西,她一早便让陈妈妈张罗了,从应春堂里出来坐上马车,明钰开始感觉双腿一阵一阵的疼,尤其是膝盖那里,犹如千万根刺狠狠扎着一般。
昨日从宫中回来就有些疼了,受了寒气,度过一日却没什么好转,反而更加厉害。
她习惯忍着。
小时候她犯了错,被大老爷罚跪祠堂,一跪就是半天,大老爷指着明钰娘亲的牌位,愤怒地质问她:“你可对得起你那早逝的母亲!”
明钰那时掘强,便连软垫也不用,就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强压着眼泪,其实她也很想问一问父亲,你可对得起早逝的母亲?但她终究没有问出口。
而那时候积少成多的惩罚,到后头也开始慢慢折磨她,一个月前落了一次水,现在更严重了。
这些,大老爷从来不知道,也从未过问。
回门的日子,明钰对温府没有一点热情。恐怕对大老爷来说,一看到自己,就会想到这个婚事的由来,还会感觉到耻辱。
明钰只想回去给江氏上一柱香,感知母亲她一切安好。
闵恪在马车上还是在看,但他却发现注意力没有在府中一样集中,便将放到一旁,不自觉地留意到明钰。
准确的说,是他发觉今日的马车里有些太安静了。
明钰一会儿揉揉腿,一会儿探出头看看外面,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
“老师虽看重温府颜面,但你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你不用过于担心。”闵恪看着她淡淡的道,倒像是长辈一样开导着她。
明钰回过神便是怔了怔,她没想到闵恪竟然看懂了她的心思,也知道她在害怕着什么,虽然闵恪不可能全然知道大老爷和她之间的事。
明钰突然来了兴致,将车帘放下,回头去看闵恪:“父亲曾教过你和圣上,那也罚过你们吗?”会不会也是罚跪?
这是他第一次被提及过去,深思飘得有些远,没有任何抵触,就在明钰面前慢慢回想起来。
“罚过。”
“罚跪吗?”
“不止,有时候会用戒尺打手心。”
明钰就睁大了眼睛,脑中慢慢浮现出闵恪挨板子时咬牙忍痛的样子,再怎样清冷漠然,挨打时都应该是面色狰狞的吧!
“那圣上也会挨打吗?”
闵恪就多看了明钰一眼,而后随意地整了整衣服,语气平和地道:“自然不是,圣上身边的伴读会替他挨打。”
明钰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圣上的伴读,那不就是闵恪吗?
看来闵恪小时候,要比她还惨一些,不仅自己做错事了要挨打,圣上做错事了,他还要替人认错,真是憋闷!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敞亮些,即将回到温府的愁苦也淡去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