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脸（7）（2 / 2）
突然，吓到要尿的王倍从床头的抽屉里抓了一把，手一扬，施了法术的豆子被掷出，狠狠地砸在刘湘的脸上。
刘湘被豆子弹了出去，她的身体燃起了黑烟，站在一旁的连双和纪珩闻到一阵焦糊味，腾地一声，荧光燃起，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刘湘在越烧越旺的焚烧鬼怪的荧光大火中泣声质问。
看来这个王倍前几十年被刘湘折磨的不轻，身边防身驱邪的东西不少。
早躲去墙角的王倍见到被困在火中的刘湘，胆子也大了起来，愤怒地骂道：“你特么早死了，还来这儿纠缠老子！老子又没有对不起你，你还阴魂不散？真是活着贱，死了更贱！”
这口沫横飞的贱人语论把连双雷得个外焦里嫩，外人都看不下去更别说刘湘了，只见她猛地暴起，荧光四溅，像是一只燃掉翅膀的鸟跌跌撞撞地朝他走来。
“你，你别过来……”王倍吓得语无伦次，刚想往外逃，被刘湘手中的雨伞挡住了去路。
“阿倍，你可记得这伞？”刘湘眼中的怒火还未消散，但她对他说话时的温柔却依旧未变，“那次大雨你将伞给我，自己走入雨中，你回头向我招手，笑得那么洒脱自在。我想，如果我能一直看到这样的笑，该多好……”
她仿佛陷入回忆，眼中戾气渐散：“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对每个女人都如此殷勤，我总在期望，在你心中我是不一样的，不然你又怎么会跟我结婚。我，想错了吗？”
王倍被她逼在墙角逃不掉，眼神闪烁，心虚地回答：“我，我也留着以前的定情物，我，我拿给你看看好吗？”
连双看见刘湘眼中的动摇，忍不住出言提醒：“你别再上他的当了！”
刘湘丝毫没听进去，或许她此刻再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满心满眼都是他。她点点头，容许他去拿那所谓的定情物。
只见王倍拉开抽屉，再次转身时，手中一张符篆朝刘湘脑门贴去。
她硬生生的受了，灵力溃散，再难支撑，倒在地上抽搐着。
王倍逃了，临走前还唾了口唾沫，一句未留，可谁都看见了他眼中的厌恶，对刘湘来说如利刃剐心。
连双实在不忍，走到她面前道：“这下你看清了吧。”
她想要撕下她额上的符篆，纪珩拉住她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我们不能插手。”
连双瞪着他道：“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眼疾手快，扯掉了刘湘额上的符篆。
已被符篆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刘湘蜷缩在地上，她肉身早已消散，如今更是将这些年费尽心力凝结成的三魂气魄弄得衰弱不全。
窗户被风叩开，寒冷的空气让连双呼吸一窒，她竟然隐隐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就连纪珩的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放下吧，回地府洗心革面，重入轮回。”
刘湘仰天大笑：“这二十二年来，我费尽心机的到处搜刮美丽的脸蛋，来来回回害了十二个无辜女人。我自欺欺人的以为他是因为我毁了容才认不出我的，只要能重得容貌他就不会再躲着我了，可是这一次我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连双已看到窗外出现了两个淡淡的影子，一黑一白，手持脚镣手铐。
“你能想通就好。”连双知道很快她将魂归地府，为自己的罪孽去赎罪。
锁链声落，刘湘被捆了个结实，她在离去时停在纪珩面前：“王倍还能活多久？”
纪珩道：“我不知道。”
刘湘惨然一笑：“没关系，我总归会在地狱等到他的。”
黑白无常锁着刘湘越飘越远，直到黑夜的尽头。
连双无限感慨：“她到最后还是没有放下吗？”
纪珩道：“情这一字最难堪破。”
连双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看皮相，可女人即便见到他老成这样仍痴情不变呢？”
纪珩低头好笑地看着她：“你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难道不是吗？”
“爱不到，求不得，便容易生出执念，倘若她得到了，还会珍惜吗？”
连双哑然，苦想许久才道：“我觉得刘湘不会。”
“走啦。”纪珩敲了敲她的脑袋，打开时空洞。
第二天黎明，一晚没睡好的连双顶着黑眼圈拿着镜子照来照去，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刘湘论容貌的重要性。
她出神地想，刘湘即便毁了容，也能看出曾经的那张脸是美丽的，难道那个王倍一点都不怀念吗？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为什么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给她？如果他能稍微仁慈些，刘湘也不会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害人害己。
“别照了，再照也照不出花来。”纪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倚靠在卧室门口，披着一件灰色的厚毛衫，慵懒的眼睛里似含着一汪水。
连双本已被他迷住，可这嘲笑的话又让人生气：“你好看？你来照照呀，说不定还真能照出花来，一朵喇叭花！”
没想到纪珩还真坐到她身边，拿起镜子端详自己：“的确英俊帅气，有型潇洒。”
“要点脸吧！”连双咬牙骂了一句。
纪珩并不生气：“你啊，别被那女鬼洗脑了，她就是遇人不淑。”
他声音温柔，眼神更像是……
连双一本正经地道：“你这样子好慈祥，像爷爷。”
纪珩笑得更慈祥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孙子。”
连双知道自己上当了，气得抬手就想揍他，被纪珩一把握住：“说不过我就揍人，又不漂亮又不温柔，小心嫁不出去。”
连双想说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可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重新举起镜子：“我很丑吗？”
纪珩看着连双投来的无辜眼神，心一软道：“皮相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不看脸？不是说颜即正义吗？”连双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嘟囔地道，“要是不看脸，我会让你进门吗？”
“庸俗！“纪珩微微变色，这丫头真是三句话就不正经。
连双见他脸颊透红，也不知道是怒还是羞。她起了玩心，凑到他面前嘻嘻笑道：“生气了？”
纪珩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连双却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