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抵红山（3）（1 / 2）

“前辈抬举我了。”青争举手虚晃一礼，“晚辈并无此能力。”

“咳咳——”文家家主忽然剧烈地咳了几声，咳得双颊通红，“老身看人的眼光，不用怀疑。就凭炼娃子与我讲的你的那些事，禅意房可不是谁都能走出来的，你那道惊鸿剑意也不是谁都能体会得到的。”

“多谢前辈美言，晚辈现在不过是一个要参加红山考的学生。”青争心里直嘀咕，这文家家主若要行话本故事里的“托孤”之事，她们那么大一个文家，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吗？何以要特意跑来找上她这么一个不知根底，突然冒出来的小辈？

“我知你是学生，以后却可有大不同。”文惊禾举起年迈的满布枯树皮纹路的手掌，轻轻拍了两下，那些跟在最后的兜帽男子们便都齐齐摘了兜帽，向青争屈膝，“这些，是我文家的诚意。”

青争尚未看清什么，惜文烨竟当先一步挡到她的眼前，两臂张开，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那些男子的脸：“青主，不可！”

青争疑惑地眨眼，看向惜文烨，小声问他：“我不能看吗？这是红山的规矩？”

惜文烨缩在兜帽下，迎着文家家主诛心般的目光，咬牙回应身后之人的问题：“是，红山规矩，青主今日若是看清了他们的相貌，他们今后就都是你的侍。”说着，他用余光数了一下，“八个，都是。”

红山的“侍”的含义与桃园不同，青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惜文烨的意思，想了想，问：“惜言呢？他不用守红山规矩？”惜言未戴兜帽，似乎并无此隐忧。

“他？他是例外。”惜文烨知道自己此举很是逾矩，他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迈出这一步，可青争似乎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动怒，反而问起了惜言那个另类。

青争未及再说什么，主位上的文家主却是突然干笑起来：“青主？原来争娃子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知是哪家公子，能当争娃子的侍？噢对了，不知是正侍还是从侍——”

文惊禾故意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惜文烨当即羞红了脸，不过有兜帽的阻挡，所以未有人看得见。青争只看到他的身形僵了一僵，便知了他的难处。

于是，她伸出手去，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更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文家主此言差矣。”青争的声音绕过惜文烨的身体，钻进在场每一人的耳里，“晚辈初来乍到红山，若红山真有此等规矩，而晚辈不知，文家主借此事让我莫名认下这么多的侍，这就是您所说的，文家的诚意？”

若这诚意真是如此，那她可真要感慨一句，身为如此没有脑子的文家家主，文家在这一代开始没落，似乎也说得过去。

“至于我有没有正侍或是从侍，似乎与文家主无关。”

文惊禾的视线一直在惜文烨的身上，此时仿佛能透过他直接看到青争，她放声大笑：“哈——争娃子，老身果然没有看错你。红山的规矩早就改了，自从出了惜家那个叫惜言的，现在男子被女子看见相貌，也算不得什么事了。若是介意的，可归于女子，若是不介意的，归于别的女子也无妨。

“我送你这几个人可不是给你作侍的，当然若是你喜欢，改了他们的身份也无不可。这八个都是我文家培养出的好手，虽不能修习法术，但对付普通人也已足够。现如今，我文家也只有这几个人拿得出手，争娃子若是不嫌弃，就留下他们做你的护卫。

“红山，尤其是对你这样毫无家庭背景的天才来说，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有他们在，总是一份保障。我让他们摘兜帽，就是单纯想让你认认他们，毕竟，是要做你的护卫。”

说完这些，文家主又咳了好一阵，显然这样大段的说话，让她耗费了不少气力。

青争从惜文烨的肩后冒出头来，看向文家主，她看起来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没有几年光景了。

地上跪着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养眼，左耳的玉环随着他们的呼吸而轻轻晃动，像是带着某种青争从未见过的韵律。

文家家主说的好听，听起来似是为了考验她而故意为之，但青争仍旧觉得，若是惜文烨不挡这么一下，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是真的要将这些男子送与她作侍。毕竟，期待于虚无缥缈的诚意，总比不上让她有个流着文家血脉的后代更容易把控。

惜文烨他父亲就是出自文家，想来这些年间，文家家主没少做，将家中男子送与其它世家结亲之类的事情。现如今，只怕红山中的世家已不能满足文家主的野心，她便将手伸到了参加红山考的学子之中，或许也有一些她认为足够优秀的后辈。

“唉——”青争不合时宜地叹气，她示意惜文烨可以退开了，“文家主的好意，晚辈却之不恭。只是这些人总归是文家人，前辈还是将他们带回去，刚才的事，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这里又没有外人，您也不必担心会传出去什么。”

“争娃子，有没有人跟你讲过。”文惊禾又一次笑了起来，“你虽然外表一副清冷模样，但你的眼里，却总是有着温柔和善良。这样是不行的，红山不需要温柔善良，红山只看实力强弱。争娃子，你若是碍于他们是文家人而不敢收，那我将他们逐出文家，让他们不再姓文也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地上的男子有好几个都没控制住身体，明显地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