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谜团（1 / 2）

还有一缕轻烟，也在向西南方飘着。青争看到，这缕雾气是从她的如意囊中飘出来的。说起来，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一些如意囊，因为经脉尽毁，这些天一直没能打开。

现在，她趁着自己还能感应到一些天地灵气，便指挥着天地灵气打开了如意囊，里面，冒着淡淡白雾的，竟是“醉公子”临死前交给她的那个项坠。她试着借助灵气向里面探了探，发现坠子里面还是同之前一样，满是雾气。

青争攥着项坠，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她看到，惜文烨大恸着，哭喊了一会儿，却将文茂放了开，脸上的泪痕也自行抹了去。

“对不起，青主，我失态了……”惜文烨声音哽咽，一开口，竟是选择先向青争说对不起。青争不明白，他为何要与她道歉。

“没关系的，惜文烨。”青争本想提醒他不要喊她什么青主，但又一想，这种时候还是算了。她向后退了一步，伸手去关柴扉，或许他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痛哭的模样，“这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柴扉一发出吱嘎声，跪坐在地上的惜文烨就猛地转头看向她，目光隐隐含着些哀求，他有些声嘶力竭：“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短短三年时间，他先是没了娘，如今又没了阿大，他彻底成了一个孤儿了。

他的目光撞在青争眼里，青争感到心神微微动了一下，弱小可怜无助，此时用哪一个词形容他都是恰当的，可他眼底的光却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能灼伤人。

青争叹了口气，说了声好，便重新走进小院，将柴扉关在身后。

“青主，以后可不可以叫我文烨？”惜文烨垂眼看着地面，静静地等着青争答复。

“好，文烨。”一个称呼而已，青争并不觉得有多么重要。惜文烨与文茂的感情，是她与洛季的关系完全比不了的，她想他该是万分悲痛的，就连她这个仅与文茂相处了几天的“路人”，看到文茂惨死，也感到了阵阵难过。但这难过，总是比不上他的。

可惜文烨除了最初发出的哭喊，此时已完全安静下来，他不再流泪，那些浓重的哀伤被他裹在心里，就像是一截裹了布的残刃。

“多谢你，青主。”惜文烨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文茂，眼里的光渐渐变得坚韧。他起身，去灶台处抱了许多木柴盖在文茂身上，又拿了常备的火折子，点起了火把。

噬人的火光，在这冷而寒的初冬里，显得尤为珍贵。

青争看到他举着火把向文茂的尸/体走过去：“你要做什么？”

“烧尸。”惜文烨轻轻松手，火把落在堆积的木柴上，渐渐燃起更大的火。

“你为何要——”青争对他的做法很是不解，文茂明显是被人杀害的，他们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能确定，他就要“毁尸灭迹”？

惜文烨抢白道：“我只是想让阿大早些安息，他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阿大身上的伤我看过了，都是轻薄的快剑造成的，再加上那边的字，杀我阿大的人，除了金甲卫不做他想。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迁徙日死的男子，又是无籍的流亡人，还牵扯到了金甲卫，各州府以下，哪个敢管？况且，阿大带我逃出红山的时候告诉过我，若是他哪一天被红山金甲卫杀了，他叫我看开点儿。”

他匀了一口气，看着雪地中的火光，退开几步：“阿大如此，我又能如何做？青主，你知道吗？我以前时常想，若是我生为你们女子便好了，那样的话，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我也能修习法术，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这样的惜文烨，让青争想起了她曾经度过的无数个漫长的日夜，她当年暗恨自己没有生为男，而今，他却在恨自己不能生为女。两样世界，两种性别，却有着同样的心境。

青争一直是不信命的，但现在，她有些信了。他们的相遇，或许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安排好了。

青争想了想，翻出了一个如意囊，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如意囊里有——暗夜流光集。果然有！

“惜，文烨。”名字虽然只是个代号，但叫习惯了，一时间也难以改口，“若是我说我能教你法术，你学不学？”

“你说什么？”惜文烨以为自己听错了。

“学男子能学的法术。”青争向他示意手里的暗夜流光集。

惜文烨看得出来青争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木叶集，他曾经远远地见过的。如今竟有一本木叶集离他如此之近，短短片刻，就有巨大的悲伤与巨大的喜悦一同砸进他的心。理智告诉他，此时是可以笑一笑的，但这喜悦还是被悲伤盖了去，他笑不出来。

他两手交叠向青争行礼：“木叶集只有红山才有，且不许任何人带离。青主您，究竟是什么人？您对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青争看向惜文烨，他这般冷静自制，既有些可怕又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