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想不到他福大命大，真是上天有眼！

一处黑暗无人的小巷，方唐之被扔在了马车里，前面一黑衣人手鞭一挥，马车飞速向荒郊野外驶去。方唐之的穴道没有被解开，坐姿没摆好，几次磕到了车厢壁，但是里面一黑衣人闭着眼睛，不屑理他。方唐之哭丧着一张老脸，瞪着黑衣人，有苦说不出。

就算是如此，方唐之一路都在思忖着，这帮人是谁，会把他带去哪里。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方唐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黑衣人毫不手软地揪出车厢然后推下了马车，那是一个小斜坡，他整个人滚了下去。黑衣人看都不看一眼，就调转车头离去。

方唐之羞愤不已，感情他们把他当一件物品扔来扔去？可又完全没辙，幸好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枯叶，才不被摔伤。在他全身裹满了枯叶，几乎是埋入枯叶当中的时候，他才停下来。

此时，黑衣人早已离开不见了踪影。

四周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方唐之虽看得不大清楚，但他清楚知道还是在京都城里头，事实也是，京都城层层关卡，又是深更半夜，带着他出去绝非易事，唯有在安全的地方，伺机而动。那么那群人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把他救出来，又把他扔在这，说明这里是安全的。

他依然不能动，不能说话，内心却汹涌澎湃。老天不绝他，日后他定会绝了那无能的皇帝。这样想着，刚才受的那点屈辱也就不算什么了。

一柄飞刀如一道冷光穿破纸窗，“铛”地一声响，插在床柱上。

韬无以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室内渐渐亮了起来。他和衣而睡，穿戴完整，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他拔下了飞刀，取下刀身穿插着一张折叠纸条展开，扫了一眼上面的字，之后放在火苗上烧成灰烬。

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吹灭油灯，来到院子一匹骏马前。他目光灼灼地远视某一个方向，表情复杂，最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翌日。

严正当醒来的时候，他脑子一阵空白，发了一会儿呆，脑子才渐渐清明起来，昨晚他醉酒了！

身后一阵发笑声，是余康的声音。他忍着笑意道：“正当兄，你这酒醉可真厉害，我和长街兄都喝得最多，醒来又早于你，你这酒量可真不敢让人恭维。”

严正当这才注意到，桌上的残羹碗箸已经收拾干净，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他连忙问：“长街兄哪去了？”

“嗨，天已经大亮，还不是因为你不省人事，唤你又不醒，查房的时辰又到了。你也知道，长街兄最怕你醒来唠叨了，所以长街兄才不情愿去了。”

这时监狱外面传来铮铮脚步的声音，看来昨晚大家一场大醉之后，一大早就恢复了秩序。严正当突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自己真的越来越不胜酒力了，所有人就他醒得最迟。

他摸摸腰带，钥匙已经不再身边，是被严长街拿去了。他想了想，有些放心不下，甩甩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些，就往监狱深处走去。昨晚大家喝得酩酊大醉，防备最薄弱，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余康无奈摇摇头，这人真是的！

在昏暗的拐角，严长街从里面出来，他看见严正当醒来了，粗声道：“你终于醒来了。你不用去看了，姓方的还是那鬼模样，几个月来一动不动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还别说，还真让老子佩服。”他把钥匙半空甩给严正当，“钥匙你拿回去。”

严正当把钥匙别回腰间：“我再去多看看也无妨，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权当打发时间。”

严长街懒得跟他争辩，就由他去。

就算是在风和丽日的白日，监狱里依然阴暗潮湿。在阴暗的最深处，严正当停住脚步，闭着眼睛慢慢感受着，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他却放下心来了，这里一切都没变，哪怕是一根稻草。他习惯性打开监牢的方形孔看里面的情况，正如严长街所说的，这人面对着墙壁，依然一动不动，简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严正当肚子开始闹腾，他要找早点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