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1 / 2)
离人猛地一头扎过去,扎进那人的怀抱中,“夜,我想你。”声音是禁不住的雀跃。
“本王也想你。”秦言墨的双臂紧紧圈着她,恨不得她把融进血液里。不过两日不见,便已经有了刻骨的相思之感。
离人的心在狂跳,她亦感受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很实在,不是在做梦。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她更加放肆地贴紧他,“幸好不是在做梦。”
秦言墨轻轻地笑了,在她头顶说:“放心,本王来了。”
离人嗯声嘤咛,闭上眼睛感受两两相和的心跳,流传的身体温热。突然他按着她双肩稍微拉离了些,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里,离人亦抬眸与他对视。按在她肩上的大手往上,捧起了她的脸。他低下头,柔软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月光静静流淌,风轻而柔软。
“夜,皇宫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夜闯皇宫,被发现,可是杀头之罪。平静后的离人想到这个问题,十分担忧。
花树下,秦言墨背靠着树干坐着,怀里抱着离人。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蜿蜒铺展在青草地上,柔柔的月光透过花叶缝隙晕出她姣好的容颜。
秦言墨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有胡太医助本王一臂之力。”胡太医深得先皇敬重,有免死金牌在手,离开皇宫十年重归,威望不减。暗中助一个人入宫,不是难事。
胡太医?有些熟悉,好像哪里听过。离人搜肠刮肚,依旧想不出,欲开口问,秦言墨似看透她的心思,“便是领你来见本王的人。”
那老者,胡太医?难怪会在皇上寝宫外见到他,他应该是皇上召去看落水的皇后,见她在给皇后诊脉后,故他一直在外等候。也便趁此机会给她带话。
她又听秦言墨说起方知,原来当初他病重,她迫离开萧王府那次,胡太医在江临阁的掩护下,日夜兼程赶来萧王府,也正是他消除了大家对她的误会。离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熟悉。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听过。
“那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胡太医。”离人望着西沉的月亮,越发惆怅,“夜,我不想你离开。”
秦言墨圈着离人细腰的手紧了些,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沉沉道:“离儿,本王许你十日时间,十日后,必带你离开皇宫。”
离人嗯声回应,笑得梨涡迷人。她不问为什么,不问他有何计划,她只负责相信他。
“离儿,在皇宫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秦言墨抬眸望向皇宫某处,眼光划过一抹冷。
天色将亮,皇城尚是一片沉寂。东区一处杂草丛生、残垣断壁的荒宅里,升腾起了一股袅袅白烟。一位衣着旧布衣的枯槁老人双膝跪地,正烧着纸钱,明明灭灭的火光映出他苍老哀戚的脸。
“老伯,你为何在此处烧纸,是为了祭奠谁?”
是一个清冷好听的女声音,老人惊地猛然回头,一袭红衣盈盈立在他身后,月色下,冷艳灼目,倾国倾城。
“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老人不答反问,警惕起来。
上官红衣站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景象,满目荒凉,不堪直视。她目光闪烁,连忙转过脸去。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不在任何人面前显示软弱。她冷然道:“这里,曾经住着我的故人。”
老人闻言一叹,又继续开始烧他的纸钱,“上官一家,都是好人呐,只可惜老天不开眼,上官家满门抄斩,包括老夫那孙儿,他当时仅有十三岁的年纪,唉......”
老人声音哀痛回忆着,“我孙儿命苦,他爹娘去世得早,与我这老头相依为命,吃不饱穿不暖,老头我这副身子还不中用,当真连累了他。后来承蒙上官大人照顾,孙儿进入上官府谋了一份差事,日子才有了起色,孰料......”老人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若非当年发生巨变,若我孙儿还活着,如今定已是成家立业,儿女绕膝罢。”
上官红衣默默听着,冷冷的神色逐渐转缓。老人又道:“我听闻当年谋害上官一家的方唐之已经被砍下了头颅,十年了,终于血债血偿,老天这是终于开眼了呐,老夫苟延残喘至今,就是盼这一天。”老人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今日是孙儿生辰,老夫便趁着夜色前来,给他捎点纸钱,告慰他以及上官一家在天之灵。”
纸钱燃烧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跃,映入了上官红衣的眼瞳。眼瞳火光之中浮现了年少时家人欢乐融融的景象叠加了战场厮杀手刃敌首的血迹斑斑。老人的祭奠,上官红衣心头难得一热,“老伯,上官家在天之灵会感激您的惦记。”
老人擦干眼泪,苦笑:“十年了,十年可以冲淡多少人和事?世事更迭,时过境迁,只怕这皇城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了当年上官一家的惨烈,我这糟老头也没几日可惦记了。”又迷离喃喃自语,“上官一门被屠尽,人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没用,没用了。”忽而望着上官红衣道,“姑娘,也请你节哀。”
离人望着老人,什么也没说。火光渐渐匿了下去,老人佝偻着身子,拖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告辞离去。
四下又开始沉寂,满目荒凉之下,更添了一份沉重悲凉。少倾之后,上官红衣抬袖擦擦眼角。她闭目叹了叹,张开眼之时,眼里又被冰冷覆盖,“出来罢。”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冷峻轩昂,一身黑衣,是秦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