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紧张的人（2 / 2）
舒倾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无奈之下向赵主任求助。</p>
赵主任看完照片儿后打过电话来连连咂声，说：“啧，看起来还凑合，保险起见，我建议你来医院拍个片子。”</p>
舒倾看了看窗外夕阳，“今天不去了，天晚了不大方便。对了，那个，我写的你的两篇采访稿儿都没发，抱歉啊。”</p>
“没发就没发，有什么好抱歉的，老天爷是怕更多人爱上我！别说别的，你崴脚不是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吗，冰敷吧，晚上睡觉抬高腿。明天要是不见好，就真得来医院看看了，不怕别的，就怕伤到骨头。”</p>
又得冰敷！又他妈得冰敷！</p>
半夜跑肚搞得腿麻屁股疼的感受历历在目，合着今儿还得经历一次？</p>
舒倾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咬牙把脚伸进冰水里。</p>
果不其然的夜里睡着睡着觉肚子“咕噜噜”好几声儿，又开始疼了。</p>
他床头厕所两头儿蹦，裤子穿了脱、脱了穿，抱着在热水里泡过半热不热的牛奶狂喝，要不是怕得痔疮，估计就睡在马桶上了。</p>
天快亮时可怜的肠胃才渐渐安静，他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掀被子的劲儿都快使不出了。</p>
可他无比执着，大清早愣是蹦到昨天那家报刊亭买了份儿新出炉的日报，当街翻看之后，也和昨天一样满心失落。</p>
他是真的扛不住了，勉强喝了两碗小米粥，回到宾馆倒头大睡。</p>
这一睡就是一天，出的虚汗把被子都弄湿了。</p>
袁艺卿一整天联系不上他，到了约定好的见面时间，仍是没见到人，发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她不禁担心，试探着拨通了电话。</p>
在她无比执着的电话骚扰攻势下，舒倾终于醒了，醒得艰难。</p>
“喂？”舒倾声音懒洋洋的，满是倦意，“对不住小卿姐姐，我今天过不去，忘了跟你说了。改天吧，过些日子，最近不大方便。”</p>
袁艺卿心里发慌，全是前两天楠姐说的“有个男人在宾馆敲他房门”，结合七夕那天夜里舒倾喊上赵主任吃饭，和对自己前男友态度的漠然，心中愈发慌了。</p>
是啊……</p>
他自始至终也没说过“喜欢”，如果换做朋友多的人来看，这只是个正常的朋友相处方式罢了，最多算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p>
舒倾不够成熟，脾气不太好，会有些幼稚有些孩子气。</p>
他会带自己去游戏厅，很有耐心地讲解哪台机子该怎么玩儿。他在马路上走，会很细心地把自己护到里侧。</p>
他会因为强强推了自己，冲到病区把他拽回来跟自己道歉。</p>
他会因为看的电影不喜欢，直言不讳地吐槽。他给自己剥过带壳的食物，会对上错菜的服务员很有礼貌。</p>
他笑点很低，喜欢讲笑话，明明才说几个字，自己就笑得前仰后合了。</p>
他会在自己被前男友拽住裙子的时候挡到身前，大声呵斥他。</p>
他很善良，会讨人开心，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是个值得托付的人。</p>
袁艺卿小心翼翼说道：“我昨天做了蛋糕，你要是不方便过来，我给你送过去吧。”</p>
“不用了，别折腾了，下班儿高峰路上人太多，多麻烦，你自己吃吧。”</p>
“没关系，我不怕麻烦。”</p>
舒倾没法儿，不得不说了实话，“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是我前天晚上把脚崴了，哪儿都去不了。蛋糕我就没口福了，小卿姐姐自己吃吧。”</p>
袁艺卿松了口气，随后很关切地说医院骨科有自制的特效药，一定要给他送过去。</p>
舒倾受到了久违的关心，心中漾起一股暖流。</p>
被人疼的滋味儿实在是你妈舒坦！</p>
他前后一合计，算了算梁正可能离开报社的时间，向林子秋打探了一下“情报”，便和袁艺卿约好了八点半在报社大楼外面见面。</p>
墙上挂钟指向了七点，外面天都黑了，没想这一觉睡了这么久。</p>
身子绵软无力，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还是发烫，跟昨天不相上下。</p>
他大大咧咧没往多处想，怀疑可能是睡觉太多，热的。</p>
脚倒是比早上好了一点儿，看起来没有那么肿了，并且禁着劲儿，可以把脚放在地上慢慢走动了。</p>
舒倾像打了二斤鸡血，匆匆洗漱赶往报社，来到报社门口，发现袁艺卿早就在这儿等着了，手里拎着大堆的东西。</p>
她看到舒倾没有寒暄，径直走到身前弯下了腰，很体贴地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肿得不算轻，淤血颜色比较深，而且你刚刚走路……一蹦一蹦的。”</p>
“一蹦一蹦的？一蹦一蹦的那就对了，我是兔子精不行吗？我是不小心现原形的兔子精，出来找胡萝卜吃。”</p>
这话不当不正，刚好让出报社的冯副主任听见，她眉头一皱，松开挽着同事的手，藏到了两个人不远的大树后面，支棱起耳朵偷听。</p>
好小子，果然是谈恋爱了！对方还是个很漂亮的妹子！</p>
亏着梁正日日夜夜想着他，凡事以他为主，他可倒好，什么兔子精不兔子精的，这是使出浑身解数逗人家高兴？</p>
有女朋友就直接说啊，直接掐灭梁正的念想不行吗？害他精神萎靡有家不愿回，硬生生在主任室沙发上窝了两宿！</p>
她越听越生气，恨不得冲出去把他俩拎到梁正面前，叫他睁大眼好好看清楚。</p>
旁边儿同事好心劝她，说：“冯姐你别多心，他俩没准儿是朋友。”</p>
话音刚落，只见袁艺卿掏出一小瓶药，蹲下身去在舒倾脚上喷了两下。</p>
“光天化日的，这他妈是要跪舔？什么狗东西！老娘过去教他们做人！”冯静雪恨得咬牙，同事见势头不对，强行把她拽走了。</p>
舒倾受不了这待遇，连连后撤，顺带弯下腰想扶袁艺卿起来。他余光一瞟，看到了瞪着自己的冯静雪怒气冲冲离开。</p>
……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因为梁正脖子上的吻痕吗？</p>
告诉他别把创可贴揭下来，他偏不听，哎。</p>
报社大院儿外车流如织，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舒倾坐在背光的树荫下等着林子秋传达消息，袁艺卿放心不下，执意陪在身边。</p>
舒倾只是说最近和领导关系不太好，想避开主任拿点儿东西，她便点点头，什么也没问，就安静地陪着。</p>
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真是难得。</p>
报社里的梁正其实早就想走了，可褚副主任那边忽然跑过来说这个月的业绩报表，又说到有个员工上班儿睡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p>
让褚国安来做副主任，实在是喜忧参半，喜他确实敬业，忧他太过较真儿，凡事都得汇报得清清楚楚。但凡有不明白的地方，管他社长还是主任，通通不放。</p>
一来二去的，耽搁了不少时间。</p>
梁正一通忙完，时间都到了九点半，他拎包就走。走之前像极了欲盖弥彰，特意向林子秋嘱咐：“小林我先回去了，你有事电话找我。”</p>
林子秋毕竟嫩着了，没注意到这个举动太过刻意。他连忙答应，随手给舒倾通报消息。</p>
坐在街边的舒倾莫名紧张，紧张得要命，耗了十几分钟后做贼似的溜进报社大楼。</p>
梁正也紧张，站在无人的楼梯间数着心跳。</p>
如果不是林子秋到楼梯间接电话，想必没有人会发现他藏在这里。</p>
一时气氛凝结，俩人面面相觑。</p>
林子秋手忙脚乱，赶紧给舒倾通风报信儿，告诉他主任没走。</p>
此刻的舒倾早已上了电梯，电梯里信号差，根本没看到他连发的好几条消息。</p>
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p>
电梯停在了十二楼，“叮咚”一声叫人心脏狂跳。</p>
梁正透过小窗口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喜欢到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只是舒小狗儿今天怎么看起来更傻了，走路慢得像蜗牛。</p>
当他看清跟在舒倾身后的人时，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像被狗血淋头般的猛地愣住了。</p>
是她？怎么会是她？</p>
怎么会是他在游戏厅加了微信那个人女孩子？</p>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保持联系吗？他经常出去吃饭不回家，也是和她在一起吗？那他之前的夜不归宿……是因为她吗？</p>
从四合院搬走呢？和她有关系吗？</p>
梁正看到袁艺卿停在在办公室门外等他，笑得极其苦涩，重重倚到墙壁上。</p>
舒倾走路很慢，忍着疼痛，尽可能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脚受过伤。</p>
林子秋眼巴巴盼着，见他来了连连招手，小声问道：“你脚怎么了？”</p>
“啊？我脚没事儿啊，挺好的。”</p>
“……都肿了。”</p>
“……崴了一脚，不碍事儿。”舒倾挺不好意思的，偷偷往后撤了撤脚。</p>
“对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拿了东西快走吧。我刚才去楼梯间碰到梁老师了，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见吗？不知道他在那儿干什么，不是蹲你的吧？你……旷工了？”</p>
林子秋说完话弯下腰去，跟找宝藏似的在办公桌下的箱子中翻找。</p>
为了避免被时常过来走动的梁老师发现，相机的电脑全被他藏起来了，并且藏得隐蔽，压在箱子里一摞稿纸的最下方。</p>
“我靠，这货他妈的……”舒倾在一旁等着帮不上忙，只能来回张望着干着急。好不容易林子秋把东西找出来，他一把抢过，看都没看，抱着东西就走，“咱回聊，谢了啊哥们儿！”</p>
由于走得太快脚疼，一瘸一拐的动作更明显了，引得办公室其他员工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p>
在门口等候的袁艺卿见他出来了，忙上前相迎。</p>
她挡在舒倾身侧，回头向楼梯间望了一眼，默不作声地搀扶他进了电梯。</p>
初秋的北京夜晚寒凉，天气阴沉，无风无月。</p>
舒倾撑着身子的不适，像个热恋中的合格男友，叫了辆车，亲自把袁艺卿送回小区。</p>
袁艺卿堆积了很多的心事，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静静望着窗外发呆，时不时看看前排舒倾的背影。下车时她勉强笑笑，说：“蛋糕早点吃，别放坏了，吃完了我再给你做，四小时一次，我会定时提醒你上药。”</p>
“嗐，不用麻烦了，我多大的人了，自己能记住上药。”</p>
“有人提醒总是好的，回去多休息，晚安。”</p>
提醒上药？舒倾没搞明白她这套操作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好像她知道自己会忘记上药似的？</p>
目前俩人的关系来说，关心过头了吧？</p>
他孤零零地抱着电脑相机，拎着药和蛋糕回了宾馆。</p>
现在没傍晚那么难受了，本着“人是铁饭是钢”的原则，他就近点了份儿外卖，特意选了不带芹菜的那种。</p>
半个多小时后，外卖送到了。</p>
舒倾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蹦蹦跳跳过去开门，他接过外卖，向外卖小哥道了声谢，正准备转身时，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抵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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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没更，实在累成狗。今天也累，码字码的脑袋疼，七千字我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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