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谁想接手来的?赶紧挑位子!我去给你们称半斤瓜子过来。”方才赢钱的酒娘手脚麻利地数了十个铜板,随手拉了一把站在她身后的程辞暮嘱托道,“小子给你大娘占个看牌的位置,我等会儿就回来。”说完便往隔了几个铺子远的炒货店去了。
酒娘虽走,可方桌边还是依旧热闹,也真有跃跃欲试的乡亲想占些酒娘的喜气,当即挑了位子坐下上手开打。
麻将放在古代叫做马吊牌,由护粮牌演变而成,渐渐地倒在民间风盛起来,算是一种博戏。
称瓜子的酒娘只去了一炷香,刚把瓜子散给围观的大伙儿,便注意到了替她占位的两个小子。
瞧着眼生,不像是常在杂市和城道里混的。
程辞暮眼睛灼亮,腼腆地拒绝了酒娘的瓜子后,斟酌着问她:“大娘,你们这儿打马吊,有什么明面儿上的规矩吗?”
程素听他这话难免皱了眉头,而那厢的酒娘却是极为熟稔地介绍了起来:“小子瞧着是新来的,大娘我就和你唠嗑唠嗑。咱们这儿打马吊也算不上有什么成条的规矩,不过是乡里乡亲做的一些约定。
我家那口子是个木匠,这副马吊牌是他闲来拿猪骨头琢的,倒也算是咱们这几条街上的独一份。我瞧着多少是一件能玩乐的活计,便拿出来和大家一起乐呵。
咱们这打马吊求稳,也就早市结束后过过瘾,不算庄家,自摸点炮算番都是向着大家熟知的来。不过想上手的就只这么一圈四盘完事,该输该赢都不得胡闹。这么即为了让大家伙都能消遣几把,也防着入迷,更担心被太府寺的监市瞧见。”
一圈四盘,快的话十几分钟就能结束,等到下一圈占位的时候,程辞暮便抬脚就想往方桌边坐下。
他刚才围观了一圈,发现估旬打马吊的规则和国标麻将差不了多少,带花牌的一百四十四张南方麻将,他能记住一百张往上,赢面很大。
只是程辞暮刚放进去一只腿,程素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早先在围子巷被追就是因为程辞暮自私无能还非要去赌坊作死,他是被拖了后腿才吃了那么大个亏。现在他看见程辞暮这副死样子,真恨不得上手揍他一顿。
程辞暮料想程素是担心他再犯大错,当即也把姿态放低了许多,各种给他作保证:“阿素,你别担心,我绝不会像之前那样作死。而且打马吊我赢面很大的,你看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能赚一两天的伙食费呢!”
可程素瞧着就是百分百的不信任,程辞暮只能把自己的盘算同他一一细说:“加上今日拿到的银票,我们拢共才得了不到二十两。衣食住行得要花钱吧,难不成我们天天住城隍庙?而且以后还要供你读书,就这么点,花完就得喝西北风了。真的,你再信我一回!”
程辞暮言辞切切,不管说哪一句话都是十分真心。
程素是活了两世的人,对真心假意的判断有自己的章法,现在看着程辞暮黑黢黢的眼睛,终于还是犹豫地点了头。
这一盏茶时间里,程素是从脑子绷紧到脚,时时刻刻准备着,只要程辞暮心思一出错,就拉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一顿。
可程辞暮却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活络地赚了一把小钱,一百多文,够吃两天好的了。
和他一桌的牌友各个都很新奇,不仅是新奇程辞暮这个从未见过的小子,更是新奇他打马吊的手法。
“小子,运气不错啊?一圈下来连赢四盘,我还是头一回见呢!”说话是同桌的樵叟,上了年纪后他便把事务交给了家中儿子,闲时出来同乡亲们玩玩牌,有输有赢,心态一直不错。
樵叟这话说完,围观的乡亲们也都有说辞。
“大家伙儿承让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咱们也就是怡情的把式,愿大家破财消灾,阖家欢乐!”程辞暮嘴上没个把门,赢了钱还要说些好话给大家听,本来觉着今儿不走运的另外几个牌友,被他这么一闹,倒也没觉得多倒霉了。
作为记牌的马吊小能手,虽然嘴上说得漂亮,但被这么夸了好运气之后难免还是窘迫,便同先前的酒娘一样准备拨些铜钱去买小食分给大家。
程辞暮长相明眼,再加上他说话的绵软腔调,倒叫围观的一些乡亲认了出来:“诶,你们是不是今早上在府衙里被钱勇污蔑的程家兄弟?”
程辞暮先是一愣,想到坊间八卦本来也传得快,于是便灵活着认下:“也是佟典卫刚正不阿,又加上大家伙儿明辨是非,才叫我们兄弟安然无恙。”
在这一片乡亲中,大家本就因程辞暮讨喜的性格对他十分友好,这会儿再加上府衙里闹得那一遭,大家更是心生怜惜。
酒娘赶忙拦下程辞暮准备拨钱的手,怒嗔道:“做什么费那钱?我们都有家有活计的,还缺你那几个小食不成?自己留着,和弟弟好好花用。”
程辞暮这圈马吊打完的时候快到午时,也就是上午十一点不到,酒娘笑着散了人群,收起了马吊牌。
程辞暮看这时间是到了中午,登时埋怨起自己不是个好哥哥。
昨天他和程素被抓之前就没好好吃饭,现在都已经第二天中午了!他是嗑了几粒瓜子仁当饱,可程素还没吃上一口东西呢!
他赶忙凑到程素身边,满脸愧疚地拉着他的袖子:“阿素,你是不是饿了,我,我马上带你去吃东西。”
穿书的第二天就让主角饿肚子,程辞暮觉得自己心这么大,干脆把求死姿势想想齐算了。
见程素没回他,程辞暮怂哒哒地又问了些话:“你要吃什么?米饭还是面条,还是其它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