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哐当”一声闷响,程辞暮的脑袋直直地撞在对面一堵砖墙上。
程辞暮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额头,双眼因为撞击出现了短暂的视物模糊,他用力闭了闭眼,刚想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后方带着风声的一脚便贴着裤边刮在了他的小腿上。
“真他娘的晦气!”
不卸力的这一脚,劲头十足,就算只是擦着裤边,也把程辞暮踹倒在了一堆瓦罐旁。他摔着时也顺势带着几只瓦罐倒了地,发出一阵“咕隆咕隆”的声响。
无缘无故地撞南墙,把头震得嗡嗡在疼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被人踹一脚呢?
神志回流的程辞暮,脑子里最后记住的就是中午因为暴雪而脱轨的火车,怎么看都和现在的夜搭不上边。
程辞暮茫然地抬起头,试图弄明白目前的状况。
粗糙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程辞暮觉着他现在大概是被堵在哪条黑巷里,虽然没有路灯,但借着月光也能勉强看清楚跟前站着的两个男人。
可这么一瞧,就叫他茫然的眼睛渐渐睁大,数次眨眼之后看到的画面与先前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怎么穿着...古装?
“真是丧气!抓了两盏茶才把这两个废物东西弄过来。”刚才踹程辞暮的钱勇随意地抹了一把脸,大约又嫌是那一脚不够出气,一边说话一边又往程辞暮身上来了两下。
另一个倒是颇有兴致地蹲下身,借着明亮的月光几乎是贪婪地打量着程辞暮的脸:“哟,还真是富贵人家里出来的少爷,和小倌楼里养的到底是不一样。瞧这脸,细嫩得紧!就是不知道这滋味儿尝起来如何?”
说话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没个正经名字,认识他的人多半喊他大刘。光瞧脸,也知道这就是个刻薄的命相。
大刘嘴里不干不净的浑话格外放肆,说着竟然还朝程辞暮伸出咸猪手来:“不如陪爷乐乐,保准给你个痛快!”
真是渣男处处有,找死不嫌多!
程辞暮面色不愉地狠狠拍掉对方的爪子,严肃地瞪着眼前这个不规矩的男人:“你们要干什么!”
本该是气势十足的话溜出嘴边,竟然莫名有了绵软的意味。
程辞暮愣时哽咽住了,他,他的声音怎么会软成这样?
倒像是十七八岁的时候......
等等,该不会......
程辞暮匆忙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不仅一样穿着古装,而且光看手都不该是二十五岁的他会有的样子。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程辞暮刚才那一巴掌,让大刘心里的怒气蹭蹭上涨了许多,可听到他绵软腔音的时候,反倒又不怀好意地嗤笑起来:“我们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啊?装什么清高样子,还想反抗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几斤几两的东西,得罪了宣益侯侯府,这下场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给你惜命的机会你不要,怎么着,是迫不及待要去见阎王了?”
程辞暮不太清晰的脑子勉力扣住了“宣益侯”这个字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宣益侯这个爵位让他想起了昨晚在火车上第N刷的耽美小说《一人之下》,重生男主程素的起始副本就是从宣益侯侯府开始的。
而凑巧的是,他程辞暮和小说里的一个男配同名同姓,戏份不多,也就在前三章和主角的愤怒回忆里出场并炮灰了一下下叭。
心里隐隐有了猜想的程辞暮,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角,跟眼前这两个人套话:“是,卫香萱派你们来的?”
卫香萱,属于《一人之下》的另一个炮灰,“程辞暮”的继母,宣益侯侯府的当家主母,也是男主程素幼年悲惨生活开始的始作俑者。
程辞暮跟前的两个男人听到他这话后登时换了神色,伪善的表皮面具一摘,立马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是又如何?不过程少爷,你知道得越多,命自然丢得越快,这道理你总是懂的吧?”
深夜,黑巷子,卫香萱,加上对方手上铜钱味儿混着铁器味儿的赌徒标志,这特么就是小说开场卫香萱买凶,炮灰“程辞暮”翻车的主要场景啊!
他这是,真穿书了???
程辞暮挣扎着用袖子蹭了蹭因为紧张而泛热的脸颊,不死心地捏住了自己腰间约等于小肚子的软肉。
“呲~”
果然这一下疼得厉害。
好叭,这穿书是锁死了......
他泄气地溜垮了肩膀,须臾间又觉得可能也没那么糟的样子。
毕竟他如果不穿书就要和那列火车尸骨相伴,虽然现在正处在小说设定的死亡边缘,但好歹还能挣扎着体现自己的求生欲是吧?
没注意到程辞暮掩在夜色里变化的情绪,半蹲着的大刘站起了身,面色阴狠地瞪视着他,冷冷道:“你们兄弟两个,要是把爷伺候得满意了,没准还能让你们多活两天,要是不行,老子立马给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识相点,别那么上不来台面!”
对了,程素!
程辞暮赶忙转头查看,果然在巷子另一边的墙角看见了晕着的细瘦身体。
衣服破旧不堪,头发杂乱,脸色蜡黄,也就这身高还能让人肯定这是一个快要十七岁的孩子了。
当下这个剧情,原本就是程素重生的时间点。
不管十七岁的程素身体素质有多弱菜,但至少他脑子不是啊,想到这,程辞暮心中一喜,旋即大喊:“程素,醒醒!”
在这格外安静的夜里,程辞暮的声音大得比小摊上的扩音喇叭也差不了多少,倒在地上的程素被他这么一惊,愣是直接坐了起来。
“程辞暮?”程素疑惑着开了口,说完这句话后的表情便像是糟了雷劈一样,表现得居然比穿书的程辞暮还要夸张。
程辞暮表示他还算理解吧,重生这种事儿比起他穿书毕竟也是同一个档次的渗人是吧?
况且他还有“脆皮鸭穿书题材”的各种灌输,可程素是什么都没有呀,也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眼下情况也不容许他多加盘算,逃跑才是首要的。
我这么难得我不能死,更不能在一天里死两次!
程辞暮这会儿也顾不得是因为什么缘由穿了书,他顺手就抄起刚才暗中看上的大瓦罐,使足力气“怼”在了两个赌徒的脑门上!
“咔嚓卡蹦卡”的重叠爆响,又把程素惊了一遍!
程辞暮特意挑了一个方向,这么出其不意的一招,直把两个赌徒往左侧狠砸,露出了离开黑巷子的唯一缺口。
没那天.朝时间让他去查看这俩瓦罐暴击造成了什么效果,程辞暮连爬带跳地到了程素身边,把他拉起来就往巷子外跑!
一出巷口,程辞暮就开始拉着程素飞奔,哪里有路走哪里,七拐乱窜地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奈何“程辞暮”这具身体到底是在程家娇惯够了的少爷,程素又是营养不良的,两人还没逃出开一会儿,钱勇和大刘就快要追了上来。
“大,大刘哥!在那,我看见他们了!”
营养不良的程素这会儿早废成了脱水的咸鱼,晕乎乎软趴趴地倒在程辞暮肩膀上。
程辞暮二话不说就把他捞上了背,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程素轻得叫人发指的体感重量!
想到这里面多半也有“他的功劳”之后,程辞暮的求生顿时也欲强烈起来,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背着程素跑。
巷子一深,岔口一多,程辞暮这个外来人士一下子就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