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许我一壶酒，美玉光辉胜月明（2 / 2）

“哦。”封昭不咸不淡应了一句，也没有问他刚刚在想什么，让子桑式松了口气。

突然，喧闹声停止了，好像一瞬间酒楼里的人全部停止了说话一般安静。在这样的地方，喧闹不古怪，反而安静才是最古怪的事情。

封昭给了子桑式一个眼神，他开门出去看了看，又走回来，语带惊讶：“是那小狐狸。”

“明少珏？他居然在这里？”

以往来说，他们来清风楼的次数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一次都没碰见过明氏的少东家，如今两国使臣一来，他就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们想通，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掌柜的恭恭敬敬迎了一个人进来。他墨发白衣，长身玉立，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手中一把折扇，上头写着「明」字，正是明少珏。

封昭没戴上面具，他们俩也不是没见过，没必要遮遮掩掩。只不过……

略微打了个招呼后，封昭就把视线落在了明少珏腰间的玉佩上。芙蓉种的玉不少见，少见的是玉色居然是赤红色的，应该是岭南新开采出的玉石。子桑式之前统计礼单的时候看见最早到王城的岭南上贡了三块这样的芙蓉种红玉，然后皇帝又赏给了他们俩一人一块，本打算做个玉佩，现在看来还是放在库房积灰吧。

不过，这样的玉石市面上应该还没有流通，甚至一国都用其上贡，明少珏居然能拿到，实在是不可小觑。封昭这么想着，对方在她心中的危险等级又上了一个层次。

“……有何贵干？倒也没什么重要的，只不过是关于西川王草民是闻名已久，想要打个招呼而已。”明少珏一边这么回答着子桑式的问话，一边又看向封昭，“和指挥使也好久不见，有点想念。”

哈？

子桑式已经怒火中烧，笑容都维持不住了，封昭却好好地思索了一下自己和他少有的几次见面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深刻到需要想念的印象。

第一次是他获得皇商名头入宫觐见，两人擦肩而过。第二次是她去抄某位高官的家，隔壁正好是明少珏的宅子，他当时就在那里，在墙头看见打马而过的封昭。第三次是她陪着母亲去普陀山的那次路遇山匪，差点掉下山崖的时候抓住了石头，手心却被山石划了一道口子，之后又被明少珏的人救起来，而第二天，也就是第四次她遇见明少珏，就因为手上这个口子而被认了出来。第五次她在明少珏面前踩碎了他那贪墨救灾银两的族弟的右手，对方还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么一说，自己的确留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那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我们一起坐下来吃顿饭好好聊聊呢？”明少珏见做主的封昭不太乐意的样子，又添了一句，“我做东好了。”

封昭抬眼看他，默认了，甚至还勾了勾嘴角。

便宜不占王八蛋。

子桑式带着要出恶气的心理，下楼把所有好菜好酒好茶都点了一遍，吃不完就打包，反正花的也不是他们两个的钱。

席间明少珏对封昭颇为殷勤，最后封昭搀着醉得一步三晃的子桑式回去的时候，后者还问：“那死狐狸怎么对你这么热情？”

封昭略想了想：“大概是怕我因为上次的事情而迁怒于明氏吧，他可不想为了那些小利，而全盘放弃自己如今明哲保身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