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骄,只凭一苇可渡江(2 / 2)
子桑式笑了,忽有明悟,手一挥,从江渚上飞来一根苇叶:“马就拜托你了,我先渡江去。”
他立在苇叶上飘然前行,封昭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站稳了。”说着便内劲喷薄,衣袍鼓动,小舟猛然加速,开浪分江,身后留下一匹浩荡白色长练,如海潮忽生,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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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式又去见了封昭一面,送去一盒贵妃宫里的点心,底层塞着圣上亲笔。这张洒金纸在被放入点心盒之前子桑式也看了看,圣上问他有什么想法,子桑式回答:“倒也没什么想法,只不过是难得两位奇女子齐聚一堂,是稀奇的景象。”
“那你觉得桐皇比之如何?”
“桐皇么,在臣心里自然是比她们都好的。”子桑式不犹豫,直截了当,又抓了抓头发才说,“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携三百武官西行来接臣的。她有千万种软刀子可不动声色地使,但这样张扬的来,臣知道她是为臣壮声势,替臣出口气。臣很感谢当初和她打的那一架。”
圣上闭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提笔又在洒金纸上写了几行字。子桑式接过时看了一眼,字不多,一眼就能看清上头写了什么:
“今忽谈及定康帝姬二人,复念梧声,顿生愁绪。若梧声仍在,三国风华一石,梧桐当占八斗,定康共得一斗,天下再分一斗。然梧桐不发,教竖子成名,朕心慨然,唯有长叹。”
子桑式送完消息,走时还在想,不知道桐皇看见这行字又会有何感想。
和硕和她是很像的,皇帝说的没错,若和硕仍在,哪容得定康两国帝姬作声。换个说法,和硕死后十年其亡魂仍如旗帜般猎猎作响搅动风云,其中未必没有铁口直断的光环在,却也与她本身所表现出的才华密不可分。
各国使臣要进王城了,子桑式也没有时间再多想些什么,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回忆甩开之后就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相同的,整个王城都运转起来,像是一台精密高效的机械,整座城市都焕发出了全新的光彩。
这段时间子桑式很忙,偶然有一次在街上看见封昭抓人,脸上铁灰色的面具泛着冷光,脚边先前还在闹事的男人一动都不敢动,僵硬地趴在地上,远看像是死了一样。
他没上去打招呼,这时候不适合他去插足,但回府后他让那只飞来西蜀的信鸽往兵马司那里送了信,意思是说三国会面结束后,两人去京郊嘉蓝江一趟,那里据说是达摩渡江的旧址,至今仍有石雕立于江岸。
没过多久信鸽又飞回来,带来封昭的信,上面写:古有达摩神迹立石雕,今应再添两座,又领百年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