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 2)
艾维无语凝噎了几分钟,揉了揉眼睛,还是那个罐子,而且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开森,要抱抱的”诡异错觉。艾维咽了口口水,完全忘了那边激烈的战争,向那个罐子小心翼翼的挪去。
罐子一看艾维有了动静,也不管对方会不会把它摔得粉身碎骨,“吧唧”一下子就跳到了艾维怀里。没错,真的是跳。艾维目瞪口呆的看着罐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丝毫助力都没有,十分准确无误的飞了过来。下意识的,艾维接住了它。
另一边,双方似乎都快撑不住了。奈尔那边,有宗教信仰的人早已经成了焦尸,少数不怕死的还在硬撑,然而那空白虚无上的弹壳越来越多,由此宣布了一个恐怖的事实:他们那能打伤神明的子弹快没有了;即便是神明,也好不到哪儿去,金翅鸟不得不现出原形,巨大,壮美,此时也狼狈不堪,无比绚丽的黄金羽毛上斑驳着血迹。奇怪的是,在最初的惊讶之下,它突然变的颓靡了,尽管仍然在抵御,却越发的漫不经心。
“怎么?神明大人,还招架得住吗!”奈尔哈哈大笑,笑的猖狂、肆意。遮住他面容的装饰物被大风刮到苍茫之中,露出他可怕的嘴脸,黑,全是黑,像是泡涨在水里的尸体一样,他半张脸和臭烂的水泥没有任何区别,简直是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接受的脸。
艾维很无奈的抱着罐子,继续遵守他作为吃瓜观众的良好修养——安静的看着。看见那张不算脸的脸时,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叫声好。
五颗,四颗……艾维细数着枪夹里还有多少颗子弹,一边很随意的摸摸罐子,就像撸猫一样,艾维从前最爱撸猫了,尽管他不能养,但他看到那些街角的流浪猫就忍不住伸手,一边喂吃的一边摸。事实上,罐子的手感真的很不错,光溜溜的,有点冰凉,像是上好的珍珠。
两颗,一颗,zero,最重要的时刻来了。艾维蹲的腿有点麻,就换了个姿势,现在,这场“比赛”进入了僵持局面。金翅鸟身上全都是血,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它已经在大口喘息,火焰般的双眼似乎很快,马上就要闭上了。
金翅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在艾维以为他要认输了,失望的打算自己出手时,金翅鸟突然变了画风,很是气愤地说:“你们就是想要欺负我,也没必要到这个份上吧!”
一瞬间,艾维感到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似乎有些流动的事情静止了,又似乎在这片虚无里延伸出了另一个空间,总之令他感到十分突兀。这时,他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缠绵而又绮丽,“我只是在想方法见你一面而已。”
这是在对他说吗?不对,这应该是对金翅鸟在说。艾维有些疑惑的想着。
“你们还知道来看我!自从吡湿奴在那个世界留下后,除了那个破罐子,几乎没人跟我说过话,他们要么是想抢甘露,要么是希望我实现他们贪婪的愿望!等了那么久,你们才来!”金翅鸟完全忘记了作为神明的矜持,生气的大叫,连空气里都能隐隐看见他因愤怒而导致的波纹。
“哦,所以呢?”神秘的人轻轻笑道,甚至可以从那悱恻的语气里想象出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没……没什么,大人,他们是你手下的吗,不对,太蠢了。”金翅鸟瞬间怂,片刻后又活泼起来,完全颠覆了艾维对他的第一印象。
“不是。”简洁明了的回答,艾维听后心里莫名的爽。
“啊!那我流的这点血算什么,大人你好歹的有个理由吧。”金翅鸟又开始嚷嚷了。
“没有理由。”艾维突然听到一种羽毛落在地上的声音,轻轻的,却又像铃铛一样,有着清脆的着地声,令人忽然喜悦,难以言喻的圣洁感。是金翅鸟的伤口在恢复,蜕变出崭新的羽毛。
“你和他们玩了这么久,那罐子在哪儿。”“在……!!!不在了!”艾维也算是活久见,见到了鸟类真.吃惊的表情,自知躲不过,很淡定的出了声“在我这里。”
“谁……”金翅鸟总算转过了身,让艾维看清和他对话的人,黑袍,繁复精致的花纹,以及罩袍下看不清的面容,让他不得不感慨多端的命运。果然不能算是人啊。
“咦,这种感觉是……”“小姐,看来我们又见面了。”黑袍打断了金翅鸟的疑问,似乎在笑,语气温和,和刚才截然不同。
“很抱歉,但是它是自己到我这儿来的。”艾维很不要脸的把锅甩给了一个罐子。
“无碍无碍,他既然到你这里来,说明小姐你是个好人啊。”金翅鸟不知道想通了什么,一种奸商的感觉油然而生。
“既然这样,那请小姐把他给我吧。”黑袍伸出修长的双手,如果弹钢琴一定很有美感。艾维呆愣的想着,准备交过去罐子。然而,罐子又开始皮了,像是黏在身上一样,弄不开。
艾维使劲的拖拽,感觉再这样下去就要走光了,他一点都不想出糗好吗!
“————”突然脑海里回荡起模糊的声音,像是梵文一样晦涩难懂,但是那种不言而喻的委屈艾维却感受到了。他很是心虚,总有种负心汉的感觉。无奈的说:“你这样的话,我就走不了了啊。”还装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垂下长长的眼睫,似乎下一秒就会流泪。
罐子动摇了,艾维感到那种缠的死死的感觉正在一点点模糊,在即将消逝的时候,赶紧把它扔给对面的黑袍。
罐子:被骗了!!!!
“好了,什么都给你了,可以让我回去了。”艾维很是无情的无视了罐子的抗拒,镇定地看着黑袍。
“当然可以,不过,他说要分你一点甘露。”黑袍弹了弹罐子,像是隔空取物一样拿出一个洁白的玉瓶,里面荡漾着些许涌动的液体。
“我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而且,这是需要代价的吧。”艾维警惕的看着对面,一种无形的的风牵起他长长的纱丽,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
风越来越大,似乎能吹破这无形的空间,那片茫茫的白雾中浮现出印度众神的影子,他们在私语,在窃窃的讨论,庄严的双眼里浮现出敬畏。
“是他吧,那位大人。”
“还有他注定的命中之人。”
“多么凄惨的际遇……”
“……”
他?他是谁?艾维思索着,感觉他似乎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挣脱不得。“代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低声的喃语,却犹如毒蛇一般令人心惊。
“什么……”艾维回过头,却发现周围的景物早已经变了,熟悉而又陌生,看了一会儿艾维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吉尔伯特的别墅吗!一阵湿润的寒风呼啸而过,艾维不得不抱紧双臂,心里面咬牙切齿的暗骂美狄亚。
这时候他注意到自己手里握着什么,松开一看,是那个玉瓶。什么时候在他手里的?艾维拿起来仔细地端详,乍一看似乎十分普通,和那种熬出来的中药没有什么区别。
真是令人为难。艾维想到那句话,感觉有些事情在冥冥中就改变了,漩涡的激流让他只会越陷越深,无法挣脱,如同困兽犹斗,却始终逃不过所谓的命运。
“艾薇?你怎么站在这个地方?”清脆明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维回头看,发现正是艾薇的未婚夫丹。对方不由分说的脱下身上的大衣,像初次见面那样,披在他身上。“走吧,今天是平安夜,可别耽误了这个好日子。”丹牵起艾维的手,掌心温暖宽厚,和那个黑袍阴冷的感觉完全不同。
“艾薇!”威恩正在装饰一棵巨大的欧洲冷杉,而上次威恩动用的“关系”——一个利物浦医学院的实习生正在树顶上装一颗星星,威恩看着他一脸的的嫌弃。此时他注意到了刚进来的艾维和丹,很是高兴的快步走了过来。“哦,我的天啊,你是去印度旅游了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