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与投资(1 / 2)
祈未又做梦了。
她梦见漫天白雪茫茫,而她在雪中无意识地行走。跌跌撞撞地,漫无目的地,像是不知归途。
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冻得麻木,毫无知觉。白色的冰霜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脸颊,吞噬着她身上仅存的温度。刺骨的风如同刀片一样,顿顿地割进她的骨髓,让她步履维艰。她的藏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她身后越来越长,看不见起点,也看不见终点。
她抬头,不知这片白色可有尽头。
大概是没有吧。她有些累了,只想就此睡去。
这时许睿薇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拿着一张面具便要戴在她脸上。许睿薇颤抖着手,眼中压抑着狂喜期盼的情绪。
祈未推开许睿薇的手,依旧选择了坠落山崖。
那一瞬间,她看见许睿薇脸上表情凝固,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她永远都不要做回那个曾经的祈则,永远都不要再做许家的刀。
苏梦痕坐在床头,担心地看着祈未。祈未身上涌现出大量黑色的纹路,这使得她体温升高,高到足以将苏梦痕烫伤的程度。
苏梦痕不是没有尝试去触碰她,但苏梦痕的手指在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被灼伤了。似被火舌舔了一下,钻心的疼。
“小祈?小祈?”她试探性地唤道。
祈未额上布满了薄汗,眉头紧锁,双手攥紧,似乎正在经历着很不好的事情。还没等她喊出声来,祈未猛地睁开了眼。
“现在几点了?”祈未声音沙哑,有些疲惫地问道。
“凌晨一点多。”苏梦痕说道。
祈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背搭在额头上,喃喃自语道:“我才只睡了三个小时吗?”
苏梦痕倾身上去,有些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汗,问道:“你做噩梦了?”刚刚那灼热的温度在祈未睁眼的一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才让她得以近身。
“也不算是什么噩梦。”顶多是重温。祈未的眼神晦暗,又想起了许睿薇近乎病态的脸。许睿薇,许家,许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
她不知生于何处,却是长于许家。她感激许家的养育之恩,却没想到许家最后竟弃她于不顾,做那背信弃义,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之事,将她生生逼死。那些所谓正派人士,一个个道貌岸然,虚伪至极。若非是自己不知为何活了过来,就算有满腔怨气也无处可说了。
见祈未脸上涌上了些戾气,苏梦痕就知道祈未八成是又想到许家了,刚刚做的梦或许也跟许家有关。她上前抱住祈未,轻轻顺着祈未僵硬的后背,直至祈未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才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祈未。
祈未喝了两口进去,润了润喉才将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她重新躺下,将苏梦痕拉到身边,盖上了被子。
“陪陪我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梦痕已经去了专门为她准备的地下室修养,祈未起身穿好衣服,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正吃着,门铃响了。
祈未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唐润临。唐润临看到祈未简单白衬衫宽松黑长裤灰拖鞋,十分居家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本要说的话就卡在嘴里了。
祈未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便侧身让他进去了。能找到她的家并且丝毫不受屋外阵法的影响就说明这人品性不错,至少对她无害。
祈未收了桌上餐具,在沙发上坐好,问道:“找我何事?”
唐润临有些窘迫不安,但还是清了清嗓子,说:“我来这是向您道谢的。”
祈未挑眉,“我可帮过你?”
“李哥是个好人,谢谢您让他解脱了。”唐润临真诚地说。
祈未神情寡淡,毫不在意地说:“碰巧遇上,只当积个阴德。”
唐润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出,说道:“这里有五千块钱,请您收下。”
祈未并没有接,问道:“谁的意思?”
“那天晚上李哥来找我了,让我把这张银行卡交给您。”唐润临说道,“而且我听说你们这一行出手都是有规矩的,这钱您不得不收。”
祈未沉吟片刻说:“我把银行卡号给你,你转给我一千,剩下的留给李大风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