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吻你呀(1 / 2)
这是天意。
单重明这样想。
在这个恼人的傻狗接连摸进琴房却什么也不干一动不动,只在一旁用阴仄仄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第三天,楼赋终于忍不住心态崩了。
他啪地盖上仿古的原木钢琴盖:“你又在搞什么鬼,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无论你做什么补偿我都不会接受的,我总是会把你对omega做的那些恶劣事迹告诉你的爷爷,那是你必须要接受的惩罚,不然你永远不会长记性。”
他微昂着头,眼神里全是鄙夷。昨天下午,楼赋又在操场上将一名omega责备哭,在他眼里omega是社会的此等人,除了生孩子外,对社会毫无贡献。
这是一个晴朗的下午,还有和煦的风,阳光下微风吹起窗帘,教室里白校服的少年皱着眉,神色说不尽地不耐烦。
而房间的另一头,靠近门的墙角边,单重明站着。他微垂着脑袋,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相比于站在钢琴前白衣俊朗的楼赋,少年的单重明会更高一些,细碎的黑发有些长地盖住耳根,刀削剑刻出来的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的面庞日渐英朗,又骄傲又张牙舞爪地释放出不可被忽视的气息——是的,不可忽视。无论如何,你认识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样都不可能相信他会站在墙角的,他有显赫的身家、优秀的体能与智慧,他是血统纯正的Alpha,最优秀地基因流淌在他的血管里,他生而为王该是站在视野的最中央,享受着所有人的羡慕,在羡慕之中发着光。
然而此时的他确实是站在角落里,收敛了所有的气息与骄傲,像是一个小心翼翼观察猎物的野兽。
他没有回答楼赋的话,甚至没有给出一点点应有的反应,暴躁地威胁、被拆穿后地恼怒,统统没有,他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站在不受注意的墙角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地人,仿佛小心翼翼极尽努力地维持着一个费尽心思保留这个生动的盛气凌人的楼赋,想靠近却又恐惧破坏和谐。
他觉得他是在做梦,因为他想念,或者太悔恨,或者别的什么。他太想楼赋了,想他像从前任何一个时候一样冲他发脾气,砸杯子刀子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还生动就行,不,只要还在动就行了。
是的,只要还会动,有一口气在就有机会挽留,就可以让他听到他道歉,就还有一点点的机会可以得到完美结局。
在过去的那一百多天里,于他而言,每一天都无比漫长,从睁开眼伊始,他就开始回忆跟楼赋度过地每一个画面,他妄图把这些记忆刻进脑海里,像历史的总结一样矢志不忘。他从没有花过这么多的时间去陪伴他的楼赋,也从没有花过什么时间去了解他,在他们共同生活地那些日子里好像他们之间除了争执再没有别的东西。
不,不是这样的。
他有些神经质地驳斥自己。
内心深处始终有个被埋没许久的声音,在楼赋离去后万籁寂静之中突显出来。
他想,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想再抱紧一点,这次一定一定去了解他说话,一定牢牢地抓住他,耐心的等他发完脾气再好好的哄他。什么Alpha的骄傲omega的柔顺其实都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有楼赋而已。
但是楼赋苍白的脸色,永远不会再睁开的眼睛,满是伤痕的手腕,都一再地告诫他,没有机会了,他厌倦再听他说任何一句话。
那天他收到管家的消息赶到家,走进庄园楼房在那一个可以仰望着几光年外宇宙星河的熟悉的位置上没有找到他的Omega时,他慌了。他在那个作为人类最后停留的不知道多少人躺过的冰冷的停尸房里再见到楼赋,伸手碰着他的Omega,第一次感觉到冷和害怕。
从崩溃到发疯,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几乎砸坏了整个停尸房,才跌跌撞撞地将他的Omega带回庄园里,带回房间里藏起来。他拒绝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Omega,连一直照顾楼赋的管家都不行,他改造了房间,放弃所有,整日守在家里,像守护宝藏一样守着他的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楼赋。
后来,他喜欢抱着再也不会抗拒他的楼赋说话,说很多话,将这一辈子没有说完的话都说了出来。以前,暴躁的楼赋很讨厌他说话,只要他一说话他就摆出拒绝的模样,用最凌厉的话刺痛他们难得的和睦。
以前他总是想让他的Omega安静一点,像别人家的Omega一样,安静又听话。可现在他看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祥和的楼赋,却又是那么难受。他不停的说着话,总觉得再多说一点,他恼人的Omega就会跳起来嚷嚷着要打爆他的脑壳让他闭嘴。
他听到自己在祈求,他向时间祈求,向生命祈求,他祈求楼赋说点什么,别这么安静,他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换,财富,权利,荣耀,甚至生命,他什么都愿意。
然而,此刻,从苦痛地幻梦中醒来,一个年轻的鲜活的楼赋站在面前。
以前,他从不相信又什么神与奇迹,但此刻的楼赋重新活过来,他站在他面前,什么也没做只是瞪着他,他就忍不住叩拜称臣:感谢上天,感谢诸神,感谢时间能给他机会,能让他再次见到楼赋。
许是单重明那誓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目光太过强烈,纵使是享受过灯光聚集的楼赋也有些熬不住。
他想,不就是不太大又不太能忽略的欺负弱小的未成年的Omega事件,你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至于么?反正Alpha基因里的狂妄已经被你发挥到了极致,属性为Omega的人类在你眼里跟亚人类差不多啊,装什么装啊,道个歉就有用的话,早就世界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