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曹文墨（1 / 2）
我叫曹文墨。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 妈妈将我寄养在老村长家里。
包括到至今, 我都不清楚，我的爸爸是谁？
说实话, 我真的不记得了。
因为我自打小记事起，我的妈妈几乎是一年回来一次, 回来一次也待不到一个星期。
所以，我就一直寄养在老村长家里。
我记得我在村里第一次听到别人都说我是野孩子的时候，我甚至很茫然：“什么是野孩子？”
我记得我那时候很小，坐在一条小河边里独自玩着泥巴, 玩的不亦乐乎。
小河边是我的秘密基地，平时小河边鲜少有人来, 只有我知道。
可是那一天, 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是怎么回事？
突然就朝着我冲出一大群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他们朝我指指点点，说我是谁谁和谁谁谁在外面生的野孩子。
这一群人我有几个是认识的，他们是住在邻村的。我清楚“野孩子”是骂人的，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他们欺负我, 一直骂我, 朝我扔石头。
我记得他们很恶劣, 不停的嘲笑我。
更加过分的甚至是还有好几个年龄比我大的将我推到了河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我害怕极了。
我吓得四处逃窜，可是石头不停的砸在我的身上, 我的四周。
我只好躲到水里头, 不敢出来。
可就在这时有一个小男孩站了出来, 我还听到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阻止他们的行动。
我从河里探出头，只看到一个背影，这人手持一根削了皮的长木棍，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个缺了小口子的瓷碗。
他站在我的面前，背朝着我，高大无比。
他仿佛是个大英雄，因为他的一出现，那一群小孩眼里就呼喊着：“救命啊，是吃人肉的小叫花子！”
吓得他们抱头尖叫大喊着逃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兔崽子见了可怕的大老虎嘞。
“呸。”
他朝他们远去的背影嫌弃的“呸”了一下，就急忙将我从河里拉回到的河岸上。
我有点懵，没敢说话。
只记得他全身上下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到可怕，头发也乱糟糟，脸也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很臭，好像几百年没洗澡了。
他全身上下能看的，估计只有一双眼睛。
仔细看特别好看，很灵动。
他安慰着我，他说他姓何，叫不染。
是赖村街上讨饭的叫花子。
他还特别跟我强调说，“不染，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不染！”
我仿佛听懂了，敷衍的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想，明明是个叫花子，还偏偏要叫什么不染。
何不染他还叫我不要害怕，偷偷摸摸的从身边挂着的蛇皮袋里掏出一个沾满泥巴的玩具。
他说是这是他的宝贝，可以借我一起玩的。
说完，何不染就冲我一笑，嘴角边还有深深地酒窝。
让我记到现在。
也不知怎么的，我就特别喜欢跟他玩到一块儿去，比起他们小伙伴来说，在何不染这里，他老是会把很宝贝的东西跟我一起分享。
什么垃圾堆里捡来的脏兮兮玩具熊，玩具车，穿剩下的破衣服和吃剩下的包子牛奶……
在我眼里其实都是一堆破烂，只是我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毕竟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他的宝贝。
他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宝贝”我几乎全部都晓得，唯独有一本黑不溜秋没有书壳的漫画书我不晓得。
嘿？
他还特别宝贝一本漫画书，我就特别好奇到底是本什么漫画书？
能够让他都翻的边边角角烂的不成样子了，还在看……
我好几次说想让他给我看一眼，可何不染他说什么都不让我看。
至于到后来究竟那本漫画书他有没有带走，我也忘记问他了。
也不清楚他现在还记不记得有这件事了。
其实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
我爱叫他小叫花子，就是不爱叫他名字何不染，觉得他名字特别土，净是俗里俗气。
我一叫他“小叫花子”，他就爱跟我急。
有时候急着急着，他就不爱理我了……
没办法，我只好顺着他。
去违心的叫他那俗不可耐的名字。
我们爱去的地方有好多，我带他去老村长家里一起吃饭，让他住在我家。
他跟我一起吃饭，一起玩，晚上还一起盖着一床被子。
毕竟，我们都是可怜人。
虽然何不染他比我更可怜，没爹没娘。
我告诉他走的秘密基地是哪里哪里，何不染他也告诉我。
他的秘密基地是在山沟沟里的茅草屋里。
他对我说，这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谁都不能说，包括对我们很好的老村长也不行。
他还对我说，将来他长大了，他想要有自己的房子可以住。
不要像现在这样，居无定所，无依无靠。
我那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肯定能行的，我也坚信不疑这一点。
我还跟他说，我们这边要这样友好的生活下去，永远都不要分开。
他眯起眼睛对我笑，甜甜的的说答应好，我还记得，我们还拉勾勾来着，两个人都特别开心天真笑着，说一百年不许变……
后来好几次。
我都遇到了邻村里的那一群小孩，他们每次都故技重施，朝我扔石头……
将我围着用手指头指着我骂。
骂我是野孩子，说我是个没爹的孩子，更过分的是骂我妈妈偷汉子……
每每遇到这种事情，何不染就会冲出来跟我站到一块儿。
帮我一起打跑那一群邻村的孩子。
可人总有倒霉的时候。
有一次，我和何不染都被他们堵在小巷子里挨打了，何不染讨到的钱也被他们抢走了。
何不染他因为死死抓住蛇皮袋里的“宝贝”被打的最惨，眼角都打出血来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模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害怕极了，吓得赶紧跑回家去把老村长叫来。
我害怕他会死。
害怕他就会这么离我而去。
伤好了之后。
他看到我郁郁寡欢的样子，就笑着假装没事人一样说的：“没事，我皮糙肉厚，挨打足够。”
可我心里都清楚，怎么可能没事。
这件事之后。
他就爱嘴里叨叨叨个不停在安慰我，说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越是安慰我，我就感觉很窝火。
凭什么我就要受欺负？！
凭什么我就要这么胆小怕事的被别人欺负？！
为什么我就要受到他们的伤害，伤害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我身边的。
就在那一天起，也不知道是怎么啦。
我在第二天的凌晨起床时，我发现我突然长身体了，而且长的特别高。
高出何不染一个头。
我也发现，我竟然已经有了能够独自驱赶那一群兔崽子的本事了。
我仿佛是一夜之间得到了什么力量，让我不再惧怕，不再畏畏缩缩的做一个只能够靠“躲避”在何不染的保护下的大男孩子了。
我将曾经欺负过我的人都一个一个打跑了，把之前他们打在我们身上的伤都一一打回去。
我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摁倒在地上摩擦挨打，听着他们下跪低声下气的向我求饶。
我觉得我是个充满了力量的真相男子汉。
可是何不染觉得这样的我不好，他劝我不要这样，这么做对自己不好。
在我看来他就是胆小鬼，太没用了。
他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个道理是正确的，可是他不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他是个宁可选择“忍”，也不去面对和解决。
在我眼里看来，就是懦夫的行为。
不过没事。
那时候我至少觉得，我可以保护他。
可何不染偏偏跟我作对，他将我给他准备的新衣服、新玩具、新漫画书通通都给我一样一样的扔在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