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震慑的筹码（1 / 2）

应该不是错觉, 红枫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柯白瑞低头吹着杯子里泛出的热气，不经意抬眼瞥向坐在一旁的红枫，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明明最开始只觉得是个有些过分老成的孩子，说话行事都是经过思考的，非常聪明地跟柯白瑞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偶尔表现出作为王族独有的傲气, 让人不住感叹她的未来定然无限光明。

现在却不尽然。

不知该说是警惕还畏惧的感情将她笼罩, 像是观察着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盯过来，如果一不小心跟柯白瑞对上眼睛, 则会慌乱地轻咳两声, 故作冷静的撇开视线, 扯过一个毫无干系的话题装作无事发生，实在不知道柯白瑞身上到底哪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种变化是从柯白瑞主动行动那天开始的, 虽然从红枫那没有得到任何后续结果, 但从王居附近频繁来往出入的变多了这一点可以看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柯白瑞如今依旧能安定的生活在翼族之王的卧室里, 就证明起码事情没有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仔细算算过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差不多也能够得出些结论了吧。

“红枫，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用不着这么顾忌。”放下手中的杯子, 柯白瑞一个直球丢了过去, “而且从身份上来讲，你也没有跟我特别客气的必要吧。”

一瞬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红枫咬了一下嘴唇, 总算做好了心理准备, 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就有点奇怪了，本以为她是已经下定决心从自己这里追问其他有用情报的，没想到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反而让柯白瑞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这……”

眼前的女孩瞪圆了眼睛，英气的脸上多了点孩童应有的天真稚嫩，纯粹地追寻答案的样子无声给予了重压，似乎不得到满意的回答是不会罢休的。

抱着仿佛给自己挖了个奇怪深坑的心情，柯白瑞叹了口气，老实地回应，“虽然之前也已经说过一遍了……嘛，我叫柯白瑞，符咒师，出身和经历稍微有点复杂，但姑且只是个随处都能见到的普通人族罢了……或许像你说的那样，胆子要稍微大点。”

只是这个答案明显不是对方想要的，小脸再次皱紧，女孩不满地抗议起来，“这个最开始我就知道了，我是说其他的。”

“其他的？是指哪方面？”

在柯白瑞追问后，红枫反而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支吾了半天，最后顿悟般吐出了一句惊人之语，“你其实也是混血吧！！！”

“哈？”放下杯子的手不由抬起，伸到那颗小脑袋上试了一下温度，“没发烧啊？”

一把挥开柯白瑞的手，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在柯白瑞面前露出如此放肆的举动，气急败坏地瞪大了眼睛。“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逗弄！！”

柯白瑞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笑，“抱歉，我没那个意思，跟你道歉……只是在三大族之内，感知能力最差的应该是人族，翼族的你应该可以发觉到我是个非常纯正的人族吧？突然被这么问，会觉得不正常是理所当然的吧。”

“话是说的没错……只是最近突然觉得你给我的感觉……”犹豫着是否要将这句话说出口，红枫脸上多了点不甘愿的色彩，“很危险，那不是人族能带来的压力。”

“恩？红枫是想要表达人族很脆弱的意思？”大致理解了她的态度，但柯白瑞并不认同，“话不能这么说啊，人族内也是有很多强者存在的，虽然我不能企及，但自认为毒符咒用的也不错。”

听到这儿，红枫突然立着眼睛站了起来，非常激动地按住桌面提高了音量，“说到底，你为什么能用毒符咒就是个迷啊，竟然还没有被毒死。王应该也跟你说过吧，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死的，就不觉得害怕？你真的是人？！”

对于她的气急败坏，柯白瑞都觉得不痛不痒，平静地重新拿起被子，看着透彻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柯白瑞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害怕？”

“诶？”

“至今为止，我都是依靠着毒元素给予的力量才活到现在，谢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怕。”挑起眼睛，玄色的眼瞳中荡漾着平静的情绪，纯粹笃定的态度反而让人心惊，“不管接下来带给我的结局如何，都已经选择了就绝对不会后悔……我是一位毒咒师，这是我引以为豪的身份。”

明明没有刻意施压，红枫却还是被那双眼睛盯得失去了反驳的话语，最后只能干巴巴地丢出一句“胆大的人族，你果然是疯了。”算是她给予的评价。

“恩，或许吧。”也不反驳，柯白瑞笑着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水。

自从那一晚过后，柯白瑞觉得自己的心境在缓缓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