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预兆（1 / 2）
郑飞亦道出的内容与柯白瑞这几天听说的差异过大, 意外的同时又想起了话题中心的另一个人物，在亲自见过郑飞澜之后，突然觉得这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说到底，郑飞澜那种看上去就阴暗到过分的人，连没有过多瓜葛的女佣都闻之色变, 谁都看得出来那不是个好惹的主。
想到这里, 柯白瑞突然表情一僵，上午去见郑印时那张和蔼又亲切的笑容浮于眼前。作为父亲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郑飞澜到底是什么性格, 平日不对他吐露任何请求的大儿子突然主动开口, 无论这个对象到底倾向于谁, 最后所造成的结果都不会非常乐观。
郑印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恩, 这样就行了, 慢慢养着吧。”用下人拿来的应急药品给小念处理好伤口后，郑飞亦拍了两下手, “第二天应该就可以到处爬了……恩, 你养的这只没准明天就差不多了。”
伤口上黏着的黑乎乎物质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被毒素灼伤鳞片下的粉嫩色皮肉, 上面被小心翼翼地洒了一层消毒粉便晾着了, 反正这几天又不需要它活动, 包扎起来反而不容易愈合。
郑飞亦大功告成一样叉着腰直起身子，抬头就看到柯白瑞皱着眉站在旁边, 疑惑地上前挥了两下手。
“喂~回神了？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我也想听听。”因为个头比柯白瑞要高不少, 他故意微微弯下腰，由下而上地盯着柯白瑞的脸瞧。
被眼前挥动的手拉回思绪，柯白瑞摇摇头看向小念，这才发现对方在自己发愣的功夫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做完了，“稍微想了点事……竟然都让你做了，麻烦了。”
郑飞亦耸耸肩，一脸不在乎，“也没有多麻烦，这点事情我已经做习惯了，如果你真要感谢我的话，我倒更希望你能回应我的请求。”
少年满脸真诚的笑意，放在几日前柯白瑞或许也可以单纯觉得这是个性格有些古怪，但还是挺好相处的人，最多不过是用好事之人来形容他。经过上午那么一遭，眼前的笑脸跟郑家族长郑印几乎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郑家人确实直率，想要做什么都会直接用化为语言或者干脆付诸行动，只是说出口的请求，可不比纯妖的交易简单。
该说什么，真不愧是父子吗？
发觉到柯白瑞瞬间警惕起来后，郑飞亦反而失声在旁边大笑起来，笑脸甚至可以称得上无邪，“哈哈哈哈，白瑞你真有意思，不过别那么紧张，我跟郑飞澜那种人不一样，我保证做什么都会说得明明白白，你要是真的不同意我也不勉强的。”
“……就事而论吧……”欠了对方人情，也就没办法将话说的那么死。而且不仅是柯白瑞自己亲眼看到的，再加上女佣们对这位郑小少爷的态度也能看出，他跟郑飞澜确实截然不同。就算她给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回应，对方也都认同了。
“恩，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话胡说回来，我稍微有些好奇。”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郑飞亦又将目光看向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小念，“郑飞澜对稀有毒物感兴趣我是不意外，但是眼下是打算直接下杀手却预计错了这只曼鳞的能力，所以才没有致命……不科学啊，不调查实验一番就杀掉，他的脑袋终于也开始出问题了吗？”
“什么意思？”柯白瑞回问道。
“最重要的是竟然就这么直接放你回来了？他都没拦着你？要知道至今为止进了他房间的人，活着出来的都没几个，就算真的有也都差不多折腾进去了半条命。”一本正经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估计也就算是郑家人的专利了。
但郑飞亦也不是故意吓唬她，仔细想想郑飞澜房间内的状况，要不是柯白瑞的体质特殊，大概进门时当头飞过来的第一张符就足够要人命了。
“估计是没办法拦吧，因为他突然出手把小念弄伤了，作为还礼我就把他一屋子小宠物都弄死了。”柯白瑞皱起眉思考起那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虽然本意只是想把趴在他身上那个长腿蜘蛛弄死就算了，没想到其他那一堆竟然会那么脆弱。”
这次轮到郑飞亦愣了，他相当激动地又几步走近，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她身上，抬手按住柯白瑞的双肩摇晃起来，“你说你不仅把他伴兽给弄死了，连带着房间内养的那些小家伙？全部都？一个不剩的？”
靠得极近的碧绿色眼瞳中点燃了灼热的火焰，并没有感觉到恶意，但扑面而来的热情幻化为一种接近病态的执念，防谁身上都会觉得有些不自在，柯白瑞也不例外。
郑飞亦总会在非常奇怪的地方激动起来，已经深刻意识到这点的柯白瑞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无力，过多回避无法平息他的热情，只能抬手用力推开眼前的少年，用足够的解释来满足他的好奇，“恩，到底有没有还存活的我不知道，反正那个一直趴在郑飞澜身上耀武扬威的蜘蛛绝对是没救了……不过那是他的伴兽？”
这一点确实超出了预料，但柯白瑞心中可没有生出丝毫懊悔和歉意，对方先出手在先，要不是曼鳞本身抗性较强不然早就死了。对于这种人，柯白瑞的同情可没有丰富到那种程度。
“真厉害啊，白瑞，听说你不是没有接受过正经的符咒教育么？在柯家原来也能接触到那么厉害的毒符咒？郑飞澜那只伴兽也是上级的，而且被他精心照顾了好多年，想要用毒符咒一击弄死还真就不容易，起码我暂时是办不到的。”郑飞亦由衷的感叹着，“虽然我很想说能不能画给我看看……恩，对符咒师来说这也相当不礼貌，要不你把我当敌人对我用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