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快长大吧（2 / 2）

过了好一会儿，情绪稍微平复的柯尚辉抽泣着胡乱摸着脸上的泪水，虽然很快就又被打湿颇有无用功的感觉，但他倔强地哽住了哭声，总算找回了往日的理智。

拿出手帕递过去，柯白瑞歪头看着他，“稍微冷静点了？”

还在打哭嗝的柯尚辉点点头，却没敢再抬头跟柯白瑞对视，或许他有很多话要说，但生怕一张嘴就又无法控制爆发的泪水。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话是这么说，但十二岁真的称不上多么成熟的年纪，放在普通人家那还是可以尽情任性的岁数，但在柯家却免不了要克制太多。更何况，他还站在一个微妙的位置上。

乖乖地点了点头，柯尚辉攥紧了手中的手帕，闷闷地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对不起，白瑞姐。”

“恩？”

“对、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要是我能再忍耐一下就好了，为什么要在乎那种人的挑衅……就不会被人陷害，也不会让白瑞姐替我……”眼见他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柯白瑞抬手将他的脸捧起来，直接制止了接下来的话语，态度强硬起来。

“既然知道了的话，就快长大吧。”

“……白瑞……姐？”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像个普通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但是，柯家到底什么样你大概也知道了吧。你的能力、地位、身世都足以让人心生嫉妒。人害人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有‘想’和‘不想’的区别。如果你不愿被他们玩弄在手中的话，就快长大吧。”紧紧瞪着那双泛红的眸子，一字一句将这些刻印在那还在成长的灵魂上，到了最后柯白瑞只能苦笑一声，“我已经回不去那里，也没法再保护你了。柯家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还让我放心不下……真是的，一直都觉得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为什么偏偏就喜欢粘着我呢。”

柯白瑞的话语慢慢融化在心尖，让柯尚辉眼眶再次积蓄起泪水，“因为最初就是白瑞姐找到我的！明明谁都没有来，就只有白瑞姐……每次都是白瑞姐在帮我，所以、所以我也想着，长大后要来保护白瑞姐的……但是……”

他口中的最初到底是什么，柯白瑞一点头绪都找不到，但在柯家，全心全意向着他的孩子确实给予了柯白瑞些许温暖。

若是这次发生的不幸能成为催促他成长的助力，那倒也不算亏。

从外套翻出一个从不离身的小钥匙，放到他手里，诉说着最后的叮嘱，“要学会辨别什么人能信，什么人的话不能听，一时的忍耐不意味着吃亏，日后终可以翻倍奉还，做事要稳重，不能再孩子气了。回家……回去之后，用这个钥匙可以打开我房间桌子最下层的抽屉，里面的东西是你的了，记得好好利用它。”

“尚辉，你会成为一代伟大的治愈符咒师的，我可以跟你保证。”

最后抬手轻柔那颗乱糟糟的脑袋，柯白瑞也不等他回话，转身走向马车，舍去了在柯家最后一点牵连。

虽然有过太多的委屈，痛苦和悲伤，但无论怎么说，那都是她的家，是与她的生命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地方。

失去了，必然会觉得难过。

不过既然已经毅然舍弃，那就不必再留恋。

——有人真心等你归去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洪所诉说的话语还藏在心间，柯白瑞的脚步并不迷茫。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或许有一天可以遇到吧。

有谁真心等待自己归去的地方。

郑家的马车在慢慢远去，柯尚辉红着一双眼目送着它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渐渐握紧了手中少女留下的小钥匙。

多少年前，在他遥远模糊的记忆中，有一幕格外清晰。

那是一片暴雨侵袭，寒冷和恐惧包裹着幼小的孩子，哭喊声却全都淹没在了雨幕里。

然后，有脚步声接近。

同样顶着一张稚嫩小脸的女孩被淋得湿漉漉，伸手拨开草丛向他伸出了手。

对于年幼无助的柯尚辉来说，那一刻，女孩瘦弱的身形在生命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

快长大吧。

离去的柯白瑞没有任何埋怨，只是给予了她最后的关切，向少年成长的孩子，或许就是在这一刻开始了无声地蜕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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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就放弃了，绝对不多会再留恋。

另外，下章是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