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一瞥（1 / 1）

爱情从来都不是青春唯一的占有者，但不可否认，那些轰轰烈烈的青春里，总缺不了这一枚催化剂。——林晗秋

记不清那天具体的日期了，但我确定，是个金秋，是个像现在一样正被风一点点吹凉的秋天。

“别挤，别挤。”

出完早操后，操场到三幢教学楼的这锻路总是最艰难的。前面的人被我推得只能去推前面的人。我的脚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没放过一点能前进的机会。

“诶诶。”谁拿胳膊顶了我一下。“那个，是不是张珍一她们说的那个帅学长啊。”因为确信了是闺蜜郑玥的声音，我才舍得分心转过头去的。

张珍一是班里的一个女生，跟她一起玩的那个小圈子里的女生最近一直在讨论一个比我们大一级的男生。据说，长得很帅，段草级别的那种。之前走在路上因为张珍一那帮人突然尖叫，我也远远看见过几次，单从模糊的身形来看。我认为，不足为奇。

不过，青春期的女生对“帅”这个字的敏感程度就好比是某些女生在机场看到一堆举着灯牌的迷妹追着某个方向跑，她也不管被“围剿”的是谁，总之冲进去，看到就是赚到。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在那场“围剿”里唯一亏本的人。

在那一堆的黑鸭鸭里，我看到的只有两样：干修炜的脸和其他人的脑袋。

他不是那种很白净的男生，肤色是偏小麦色的。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那个线条笔直的鼻子峻拔得极其好看，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秋风钻进我的衣领有一丝凉意，但又很快跑进他的眼睛里。金色的阳光逆着我的视线，一同交汇在他深邃的瞳眸里。整个秋天，好像就在他的眼眶里。

当下，我恨不得拿一盆水洗洗自己的眼睛，看看之前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反而，张珍一她们的反应，才是真的不足为奇。

当眼睛和身体被不同的目标所牵引的时候，妥协的一定是看不见的那一方。久而久之，它们就会一同被能看见的美好所吸引。

“晗秋，你走错楼了。”我听到闺蜜的声音的时候，我能看到的就只剩下一样：千篇一律的脑袋。这才发现，我走到了“求实楼”，也就是09级的教学楼。而我的教室，在10级学生所在的“求知楼”。

“刚才前面人高，看不清。”我随口邹了一句，赶紧拉着闺蜜往回挤。从求实楼到求知楼只隔了中间一条绿化道的距离，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距离远到让我的腿想罢工。而它背后的主谋，正将自己紧紧地抱成一团，害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从此，2010年的那个秋天对我而言，突然有了诗中所说的远方。而他，就是那个远方，是那个近到只隔了一条绿化道的远方。就像是物理上的位移和路程，明明只是位移的距离，可我看见的偏偏是路程。

那天清晨，阳光和秋风在我身体里发生化学反应而产生的某种物质正在我心里作祟。我莫名地，开始期待之后的每一次早操。我甚至过分地希望人在多一些，高一些。这样，就算人潮不能把他挤向我，我也可以趁乱挤向他。